“那就好。我没什么事了!”
“振生。。。。。。胡二的事,陈敏先生的建议是听听你的想法。不给传话肯定是他的不对,不过我也寻思早上那会儿正乱。”
余振生的心里百感交集,他叹了口气:“少东家,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理会胡二有没有传给我一个电话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计较了?”
“我和胡二交情不深,电话是您铺子里的,人家传话是情分,不传话也是本分。因为这件事您辞了胡二,确实也有点小题大做。不过我刚才也说了,我会找他的。那是我和胡二之间的私事。我来找您,就是想说一声,振家还小,他爹娘的事先不要让他知道,我知道您不会说,但保不齐其他人会说,比如贾丰哥可能会对杨五说,杨五和胡二相处的很好,年岁又都不大。”
张群青点点:“我明白了,待会我会嘱咐铺子里的人。”
余振生说了谢谢便要走,就听到外面似乎嚷嚷着:“打起来来了,打人了!”接着李复就跑了进来:“少东家,您快看看吧,铺子里打起来了!”
张群青和余振生匆匆赶到铺子,在柜台前的空地上,两人纠缠在一起。打人的是栓子,正骑在胡二的身上,攥着拳头朝胡二捶着。一边捶着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你说没听清是吧,你连振生的名字都听不出来了?好,你不认识振生,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老子的拳头!”
胡二被栓子骑在身上,两个隔壁抱着头,嘴里哎呦哎呦的叫着:“我真没听清楚,是真的没听清,栓子,你听我说,贾大哥,快拉开他,哎呦啊!”
在他们身边,贾丰和刘福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着栓子,可是这些里就属栓子魁梧,他膀大腰圆的已经是个大小伙的样子。
“栓子,别打了,少东家来了!”崔卫拉着栓子,刘福劝着:“别打了栓子,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张群青背着手在想,让胡二吃点亏也好,栓子这么揍他也算是给振生出出气,他看了一眼余振生,却发现此刻的余振生没有任何神情,仿佛胡二打人的事跟他没任何关系。
倒是刘福松开栓子来到余振生和张群青面前他急的直跺脚:“振生,栓子听你,快让他住手。掌柜要是知道了,肯定生气,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人,这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的嘛!”
余振生上前抓住栓子的衣服拽了拽:“行了!差不多了。”
栓子才要挥拳,听到余振生说话,扭头看了余振生一眼:“平时这小子看咱们时候,眼睛都快长到脑门上了,就算没你这事我也早想教训教训他啊。
“行了,跟我走!”余振生拉起栓子,栓子顺势就站起来,并非余振生比贾丰和刘福的力气大,只是在栓子面前,余振生有种自然的力量。
同是相差无几的年轻人,余振生读书识字就已经让栓子佩服,不管是在村里还是来天津,他都有种莫名的威严和让栓子起崇拜的地方,就比如说能把掌柜的安排的事办的井井有条,能把看着已经门可罗雀的店子起死回生。还有平时他那种淡然的劲儿,就让栓子学不来。
“就这么算了?”
“你打算怎么样?”
两人目光对视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刘福哥,谁在铺子?”
“杨五和振家,咱也得赶紧回去,这两个孩子能盯什么事。”
余振生嗯了一声:“那刘福哥您盯着,我打算带振家出去转转。”
倒是之前张春明留了话,正月十五前铺子都不会忙,谁家会大过年的买布买染料啊。余振生是真打带振家出去,振家还没看过庙会呢。
“我也跟你去!”栓子说着,三人就走出了群青的铺子。
贾丰把被栓子打的鼻青脸肿的胡二扶了起来,胡二委屈巴巴的站在张群青面前。:“少东家,您看他们还讲不讲道理,我是真的没听清。”都到这时候他还不忘了要死口的不承认。但心里却愈发的恨余振生,他觉得栓子打他一定是余振生支使的,大小姐叫余振生蔫坏损那一定没错了。
“少东家,胡二平时胆子就小,量他也不敢说瞎话。”贾丰低声帮着胡二求情。
张群青看了一眼胡二,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两个字:活该!
“贾大哥,少东家是什么意思啊!他就这么走了,也没说清楚。”
贾丰白了一眼胡二:“我是尽力了啊,不敢少东家没再提辞了你的事,应该没事了。”
天后宫的庙会比起余振生之前去的药王庙的庙会要热闹很多,拥挤的人流摩肩擦踵。
这这条街上有一座古庙,原名叫“天妃宫”,后改为“天后宫”。因此庙门以北的一段街,叫宫北大街;庙门以南的一段街,叫宫南大街。
“天后宫”前有一片空旷地带。随着大批人员和南货的到来,“宫前集”应运而生,这里出现人烟茂密、集市繁盛的新局面。明清两代“漕运”不断,对海神的崇奉不衰,所以“宫前集”在很长的一段年月里,始终是一个百物云集、熙熙攘攘的场所。不知从哪个时代开始,庙前逐渐形成了街道,建起大大小小的店铺原来日出而设、日暮而散的集市,被店铺的经营活动所代替。宫南大街、宫北大街就是这样出现的。
店铺鳞次栉比,廊舍华丽整洁,有的院落花木扶疏;铺面多是前檐满敞形式,有烧锅店、钱号、肉铺、海味店、药铺、布店、米面铺、酱园、烟铺、饭馆、客栈等,在几处稍许宽敞的角落,还有商贩驻足叫卖;街上的行人、车、桥络绎不绝;绿瓦红墙的“天后宫”和彩绘华美、平台宽广的宫前戏楼,格外引人注目。
春节里天后宫前的庙会更是热闹,街道两边捏泥人儿、画糖画儿、扎风筝、做剪纸的手艺人,一边吆喝着各自传统的小调一边招揽着顾客。卖茶汤,药糖,糖堆的更是比比皆是。
在天后宫门前,一阵欢快唢呐乐曲伴奏下,十几名披红挂绿的“大头娃娃”踩着舞步上台了。这些杨柳青年画中的娃娃吗红红的脸蛋,笑笑的眉眼,。开襟红袄、肥肥的水裤、或水绿或水粉,好不鲜艳。
街道上,随着一阵鼓点响起,踩高跷的走过,。穿白衣的白蛇、青衣的青蛇、还有水浒人物时迁、武松、孙二娘、花和尚等等。两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少年扮的分明是“哪吒”。一名队员的高跷花式侧翻引起了观众一阵喝彩,队员们有挥马鞭的、有舞巾子,身着戏装,妆容精致,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孩,跟着队伍打鼓点。
戏台上杂技、曲艺、戏剧轮番上演好不热闹。
余振生紧紧的攥着振家的手,振家的两眼都快用不过来,他垫着脚跳着看着,在戏台前一起同来的余振生索性让振家坐肩上,振家手中刚刚买的小风车在头顶呼呼的转着,他简直高兴坏了。而此时的余振生新潮起伏,他不是不担心家里的事,这一路他的都觉得心里憋的疼,每次锣鼓点都像敲在他心上,但是他眼前只有振家,这个失去爹娘的孩子,他咬着牙挺着心里的酸楚,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