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银燕举重若轻的口气,说的那么自然。余振生并未觉得受的心安理得,反而感觉到了一种差异。
他默默的站起身来:“谢谢你给我送信,麻烦转告超哥,他的恩情我记心里了。”
刘银燕一笑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你看你说的,好像话剧里的台词,我哥又不是为了邀买人心。他和群青哥是发小,你和张芳。。。。。”接着咯咯的笑就成了低头嗤嗤的笑。
余振生皱了皱眉头,他明白了刘银燕的意思,刘超之所以帮自己并非他善心大发,也不是谁有难处都会帮,只是因为自己是张春明看好的入门的女婿。
这一刻,他觉得刘银燕的笑有点让他觉得刺耳,接着自己也诧异,难道他不应该高兴?因为这层身份,自己竟然获得本来得不到的帮助。可真实的感受是,他的心里不太舒服,毕竟人家帮他不是冲着他余振生,而是因为张家。
能因为张家的关系帮自己,将来没这层关系也就没这个人情,这就是现实!
更让余振生不舒服的事,现在自己家里的事闹的心烦,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下了马上冲回家的冲动,他不是不想回。信里说的清楚,交通不便,家里用钱。可这事自己的闹心事,别人或者是同情怜悯,却难体会分担。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的事又何必要求别人体会,想是想通却没心情和刘银燕多说什么了。于是他打断了刘银燕的笑声:“柜上还有事,我先忙去了。用不用我进去叫大小姐过来你们说话?”
“不用了,我也要走了!”刘银燕也站起身垮好自己的包,余振生绅士的帮她掀开门帘,刘银燕走了出去。
一直把刘银燕送到铺子门口,看着坐上了她家的那辆黑色的汽车。
一阵叮铃铃的声音急促的从旁边的铺子里传来,余振生看一眼关着的群青化工的大门,也不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听着电话铃声戛然而止,余振生又暗自叹了口气这才转回了张记铺子里。
栓子剃好了头匆匆回到铺子,杨五站在门口招呼着客人。他走进铺子,见余振生正给振家讲着那些花草和矿石的颜色名字。
“振生,崔哥呢?”
“他们去剃头了。”
“呦好像就差你了啊!”栓子盯着余振生半长的头发说道:“得了,你也去吧。”
“我去?”余振生看了一眼柜台:“你盯着?”
栓子忙摆着手:“算了,这个我干不了,你还是等福子哥来吧,我去问问掌柜的有没有什么事。”他只在铺子停留了片刻就朝后院走去。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自己的平时拉的人力车和那两辆自行车都在廊下,栓子走过去拿出抹布掸了掸车座上落得灰尘。经过灶房门口朝里面探头,见孙婶正在灶台上切菜:“娘,今天吃啥好吃的?”
“就知道吃!今天你爱吃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子!过来!”孙婶笑着从刚从正中劈开的白菜里面掏出一点嫩白菜心塞到栓子嘴里。
栓子嘎巴嘎巴的嚼着,又把另外一半白菜里面的那一点菜芯掏出来,嚼着朝内院走去。
还没进内院正看到张春明出来忙上前问道:“掌柜,您这是要出去?”
“栓子,来的正好,跟我去电话局!”
“好嘞,咱走着!”栓子赶忙转身小跑着去拉车。
张春明看了一眼栓子那新剃的像是一个碗扣在头顶的头发,想笑又没好意思便问道:“你这头在哪理的。”
“我娘给剃的!”栓子说的十分自豪,打小时候他的头发就是娘给剃,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爹娘来了半个月了吧?”
“快一个月了,正月都是在这过的呢。”
张春明跟着栓子车后快走到院门口了,接着好像想起来什么转身朝灶房高声道:“孙婶!”
“掌柜的,啥事!”孙婶从灶房出来,在围裙上抹着手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