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张记的门庭总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铺子里的伙计们依然在忙碌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只是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关于张群青的死,坊间也有着各种传闻,只是张家不贴门报不办丧事,反而让人无从问起。
更有张记的另外两个女人,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
这话题一是张家新住进的女人,那个带着张春明血脉登堂入室来夺家产的,似乎还有些日本血统的女人。
“还不就因为是日本人?要不然,人家大奶奶一百个不认,她能进张家?”
“我看,说不定早晚这张记也得变成日本人的买卖。”
“真那样,咱也不非要买他家的东西。”
澡堂外面剃头匠转了转刀在杠子上背了背,开始给眼前的客人刮着脸。
一旁的长条凳子上,坐闲聊的正议论着张记的话题。
其中一个忽然嘘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人们朝街边看去。
武念知正领着小玉匆匆走过。
“瞧见没?张家大奶奶的干闺女,听说没?本来有主,这不是攀上东兴的刘公子,硬是把爷们赶走了。结果怎么样?”
他说着话,啪啪的用手心拍了拍手背,双手一摊“人家刘公子能娶了她吗,这不是元宵不叫元宵,成了白丸(玩)了吗?”
围坐几个人哄的笑起来,半躺的客人轻轻推了推剃头匠的手腕,刮了一半的剃刀停了下来。
“要说这张记也真够呛了,三小寡妇,没个男人,你说他们铺子里伙计谁要是?…”
他话音未落,半躺的客人已经弹坐起来,眼前一花就感觉重重拳打到了脸上。
余振生取下栓子脸上的由热腾腾变得温热的毛巾,在他半边脸上涂了皂液,轻快的用自己的剃刀把那没来得及刮完的半边胡子给他刮净。
“行了,自己瞧瞧去。”
栓子用手摸着脸憨憨的笑笑“不用瞧,指定没问题。”
振家从里屋探着头问到“栓子哥,行李我都打好了,你要不再瞧瞧?”
“不用瞧,明一早咱跟大奶奶辞行就可以回家喽。”栓子说着好像又想起什么,他看了一眼余振生“振生,你说咱们都走了,铺子咋办?”
余振生擦着剃刀,将手上的工具用布包卷好,铺子里有崔卫照应着,杨五现在也能顶事,加上李复和贾丰人手是足够的。
“只怕你担心的不是铺子吧。”余振生淡淡的笑笑。
“说的什么话?”栓子憨憨的脸上竟然泛起一片红云,他略带扭捏啜啜道。
“第几次了?”
啥第几次?栓子明知故问的装傻道。
余振生没在问,他们都知道,因为张记内院别人说的闲话栓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手打人了。
院外传了阵阵拍门声“振家,去看看。”
随着余振生的话音落下,振家已经出了屋,问着是谁朝院门走去。
“你四叔四婶的事要不要路上告诉振家?”
看着振家背影,栓子忧心忡忡的问到。
“到了再说。”余振生淡淡的说道。
“你是真忍得住!”听的出栓子的语气中带了些许的责备。
振家领着杨五进了院,杨五冲着亮灯的西边屋喊到“崔嫂,崔哥还得晚点回来,他让我稍话待会商量完事他和振生哥他们一起回来。”
屋里的王萍回应着,知道了。
接着杨五进了屋“振生哥,大奶奶请你过去一趟,说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