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钟师异的拿手绝活就来了“哪里的事,都是承蒙平日里嘉姐照料有加,才让我如今学的一二。”
“嗯”陈嘉敏一脸心悦的点点头。“那你就跟上来吧。”
他就像一个小兵一样跟着这个光杆司令的步伐前进,就有点像是那种小孩子扮演军事演习一样,大头兵小头兵显得十分的有趣。
紧接着在排头兵的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城镇比较不繁华的地带,倒不如说是残破不堪,他钟师异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边上面的枯朽气息,没想到平时里到处逛的江陵城还有一个这么不为人知衰败不堪的区域,地上的砖头破裂成碎石块,都快柔和成泥沙,墙上的石灰被水流侵蚀到形成钟乳水滴柱体,房梁上边布满了黄色的白蚁巢穴,好像往屋檐旁边一站就会有什么东西往下掉,他就好死不死好奇的往前一走,结果还真就掉下一只蟑螂怕进他的胸口,搞得他是来回的蠕动身体如同一条蛆,本来平时里蟑螂看到他才害怕才对,蟑螂都是让他那来烧着玩的东西,今天他算是见识主观意识认为存在的恐怖,就是你明明知道他在那里,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的出来,就算是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东西被那么潜意识隐藏,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出现更加吓人。
好在那只蟑螂也算特别的识相,也就在他身边攀爬了那么一小会,就撒腿一跑掉到旁边的积水沟壑里面去了,又或者是他本人招人厌的体质已经不再仅仅只是局限于人,有往人以外的方向拓展业务也说不一定。
总之风险算是解除,接下来他们走到店口看着店口小生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来回打了多少次补丁,黝黑的衣服里面微微的透着白色,好像衣服原本的颜色就是白色现在变成抹布灰了。头发又长又油绑起来就像那种油炸麻花。只不过是焦糖色的,店口小生注意到这两个穿着不一般的小孩,本该抓挠油头的他,用一根手指的指甲盖顶起另一根指甲底部,弹了弹指甲里边的污垢,把手放到前面的围帕抹了抹,面露奸邪笑容。
“两位小兄弟,请问你们是要写什么啊”他面带热心笑容,却依旧改变不了他那油腻的外表形象。
陈嘉敏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只见她也不是很意外的排斥,好像下层民众他本该就是这样的。“你这身衣服类似的怎么卖,给我和他来两套合身的。”
油腻男毫不客气的鄙夷“且,原来是穷鬼啊,挪,那边堆着的都是,自己上去随便挑,一套十个铜板概不讲价。”
看见油腻男指着的那块墙角下,五彩斑斓的黑拼凑在一起,神明的污垢都比的上这干净,特别是看着有那么几件,不知道是不是看走眼了,居然看见还有几只会蠕动的虫子。
“陈姐,你确定这没问题?”
他就有点生理上不适应的退缩了两步,真的不是他不想忍,实在是条件太艰苦。
结果陈姐倒好直接不搭理他,在一旁还认真的拿起几件衣服进行仔细对比,由于陈姐穿着较少且颇为紧实,所以他直接拿起那个抹布灰一样的长袍,直接套在身上,脸上的肤色别说还和身上那件衣服挺搭配的,就好像长时间都是处于这种状态的。
本来钟师异他想笑的,可是突然陈嘉敏顺手把一件衣服扔过来示意他要换上,不扔不要紧,这一扔一接,那股仿佛地沟里面的生物酸臭味道,真的比起所谓的赤脚之力还要来的上头得紧,他敢肯定这是他有史以来闻到的最臭的味道,不已经不能用臭来形容,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各种味道混杂在一块的污垢聚合体。
没办法不穿也得穿,谁叫陈嘉敏是他的大姐头,在被直狠狠的监视下慢慢的一下两下,生怕这里面的东西会碰到皮肤溃烂小心翼翼的穿进去。
接着就从腰包里面掏出二十个铜板,还是得要装出来回数数的那种没见过钱的穷小孩模样点了一遍又一遍的,才肯依依不舍的交付到这位油头男手中。
“我们走吧”两道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这个饥寒交迫的闹市当中,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这里又回归到往日的平静。
“听伯伯说,你昨天良心发现,给伯母哭丧就属你一个人最真诚。”陈嘉敏打趣的问到。
本来还在一旁十分嫌弃衣服,对着身上穿的大长袍来回挑捡,闻一口恶臭又干呕的钟师异被她的话给转移过去“没有啦,那是昨天跟你们搞得太入神了,而且又没吃中午饭,给宝宝给饿的才吃那般狼吞虎咽,我敢保证那是我人生当中吃的最香的一次席,只是讲到底还是有点伤感的,不去想了。”
跟陈嘉敏谈了谈心,似乎也就变得没有那么侧重身上的味道了,他们一路走着走着走出城门,旁边的守卫好像对陈嘉敏的样子司空见惯,也不过多盘问直接就放行他们两了。
脚掌踏下湿润的大地,溅起污浊的泥水打到旁边的裙带,由于大长袍的缘故,还在地上真就拖泥带水。搞得钟师异一头麻花不知所以,再看看陈嘉敏那是绑腿束手,一点事情也没有,于是他也跟着有样学样搞了这样一身行头,揣起袖口,撸起裤衩。
“快到了。”她指了指前方的一片青葱绿地,一眼望去绿色的稻谷多到目不暇接直到停在远边的山脚下才尽兴。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朽的气息,居然也不比那些个花香差上个多少,渐渐的他也就不在意身上的味道了。
“这次我们是前来公田进行农事的,请放心。”陈嘉敏对着眼前的高挑守门员报告。
也没有经过什么审查就直接放他们两个通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