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要接触之际,他的手又略为一沉,取准陈剑的剑下空门,直逼进来。
无影流的剑法果然不凡,寺田才已出手,即又攻中了陈剑的弱点,那一剑又快又疾,看来陈剑是万难躲过了。
南宫少雄发出一声轻叹。
南宫玉梅却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都以为陈剑完了……
谁知陈剑的动作却大出众人意外,不知怎的转身一旋,居然将使到九分的招式硬撤了回来,恢复原来的姿势,剑气突盛,如长江大河般地涌了出去。
寺田的剑招用老了,欲变无能,剑锋所指,原为陈剑的前腰,却因陈剑借着撤剑换招的力量,把身体移开了,剑锋掠过,只割下一角飘起的衣襟。
同时陈剑的一剑却将专田的上半身整个都罩入攻击范围,在电光石火股的刹那之际,寺田将头一缩,那是个本能的求生反应动作,毕竟已迟了一步,陈剑的剑刀刚好对准他的耳际劈了上去。
旁观的人喧然大哗,连南宫一雄也失声叫出来:“好剑法!好招式!”
寺田自知以死,却只觉脑后一凉,陈剑已将长剑插回鞘中,朝他拱拱手退过一旁。
卓少夫悚然动容道:“胜负未决,陈剑少侠为何罢手不战了?”
陈剑不说话,云天凤却开口道:“卓大人何不过来看看我写的字再作批评。”
卓少夫怔了怔,见云天凤已将几上的手掌移开了,遂身走过去念着上面的字迹道:“云攻寺避;云再攻,寺回招;云转身攻,胜!寺断道。”
一切的经过恰似所言,厅下立刻传出一片嗟叹声。
卓少夫肃容拱手道:“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只除了结局略有差错外,几乎全然言中了。”
云天凤冷笑一声道:“我的结果绝无差错,只是对拙夫的了解还不够!”
卓少夫愕然道。“夫人,此言作何解释?”
云天风手指寺田道。“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寺田长叹一声道:“陈夫人所预应的结果完全正确,刚才那一刻是陈少侠手下留情,故而削发代首,否则我的头早就下来了。”
卓少夫不觉一叹道:“寺田先生,你的头发也没断呀!,怎么说是削发代首呢?”
寺田苦笑一下,用手撩起脑后的发髯,口见那一团粗如人臂的长发俱已齐根削断,只有紧发的丝绳还完好无缺,故而将发髯缩住,没有掉下来。
卓少夫惊然住口不言。
寺田凄然苦笑一声朝陈剑道:“陈少侠!阁下虽是一片好心,我却无法拜领,无影流剑手有一个最严的规矩,出手只限一击,不是伤敌,即为敌伤,因此阁下并不能改变我们命运。
说完横剑即朝颈上刎去。
其他人都离得很远,只有卓少天靠得最近,因此他立刻振指一弹,袭出一缕指风,交替了的长剑一下弹开,赶上去,说道:“寺田先生!你这是何苦呢?现在是在中华,并不是在贵国,你大可不必受那些誓言的约束。”
寺田将目一瞪,厉声道:“卓大人!你假如再阻止我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
卓少夫一怔道。“寺田先生,下官是为你好。”
这时候那个从不发言的扶桑剑士突然开口道:“卓大人,你不要管,让他自杀好了。”
卓少夫愕然道:“长谷先生,你怎么也这样说呢?”
那名叫长谷的剑手漠然地道:“卓大人!扶桑虽是个岛国,可是敝国的武士却并不以为生命比节操更重要,请你不必再阻止了。”
卓少夫呆了一呆,寺田已再度横剑,血光溅处,他的头颅与身躯已分开了,无头的身躯慢慢地倒下。
卓少夫顿足道:“这……叫下官如何回去交代?”
长谷站起来淡淡地道:“卓大人只须告诉我们的兵卫领班说,寺田已尽了一个剑手的本分,死得很壮烈,你就没责任了。”
卓少夫长叹不语,那个长谷又道:“卓大人!下一场是否由我出战?”
卓少夫没有说话,却走过去伸出一双手,长谷扶着他的手,由他牵到场中站定,朗然发话道:“扶桑听风流剑士长谷一夫候教。”
对他出场的这一番动作,使得中原诸人为之一怔,卓少夫乃代为解释道:“长谷先生是扶桑德川将军幕府中第一流剑客,因为他双目失明,是以行动须人扶持……”
南宫玉梅讶然失声道:“他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