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盘腿发呆太久小腿早就麻了,他腿一软没站住整个人扑进了程佰列的怀里,随后听到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这种从身体深处传来的节奏总是叫人莫名安心,他的心一松,干脆一把圈住了程佰列的腰,把自己的重量全压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程佰列飞速地托住了他的师尊,好歹没让人摔到地上,却没想到人会直接抱住他。这样的待遇,他上辈子在梦里都没见过,愣神两秒后才把人抄腰横抱了起来,直接放回了床榻上。
他给宋柬盖好薄被也躺了下来,用风卷灭了灯烛,替宋柬将散到额前的发拨到了耳后。
手却没能收回来,他被师尊一把扣住了手腕。
“……”
呼吸的起伏声被黑暗无限地放大,程佰列能轻而易举地从这起伏节奏里推测宋柬的情绪,他的师尊在思考,在下决心。
他要和自己说白天听到的那些事了。
程佰列几乎本能地在弹指一瞬里编排好了成千上万的谎言与借口,此刻的平静与安宁本就是用谎言换来的,无非就是……
“我今天去后山玩儿,”男人温润的嗓音打断了他心中千百无端的思绪,“本来看看花看看草,再听听鸟儿叫唤挺开心的。”
“但是中途遇见了几个人——啊,是魔,就听见他们在聊天。我也不是故意偷听,反正就听了几耳朵。”
程佰列安静听着,感觉扣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宋柬自己可能都没察觉。
宋柬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个轱辘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在微微投入窗棂的月光中凝视程佰列,“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听你来说。”
程佰列也顺着他的动作坐了起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只问:“柬想听我说什么事?”
那些话在宋柬的心头已经过了百遍,但临到头来他还是小心仔细地在斟酌了一遍,才简单的将那几个魔族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程佰列绷了一整晚的表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恐惧在心脏的血池里开始上浮,随着冒出的气泡炸裂,一次次翻涌,他好像在等待审判。
另一只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上辈子他的那些口不择言不停在脑海中循环,有如魔音贯耳——
“对,师尊,都是我干的。”
“师尊,何必多此一问呢?您难道会觉得这些事真的与我毫无干系吗?”
“师尊,还有更令人作呕的,你想听吗?”
……
梦魇几乎成型。
“我想相信你。”
“所以我要听你亲口将真相说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