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我对他有相当强的占有欲,这点,我从不否认。
渐渐的,我开始明白,这强烈的占有欲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在这少女情怀的十四岁……
一之二 瀚宇
我叫沈瀚宇。
我的人生,其实也没有什么戏剧化的高潮迭起,生命中唯一的重心,全都围绕在一个女孩身上,她叫沈天晴。
所谓的“一生”,其实也没多长,目前为止,才过了十七个年头又两百四十天九小时三十五分零九秒而已。
从小到大老师给的评语,大抵都离不开:品行优良、表现优异、好学进取之类的。其实,那也只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想领奖学金而已。
和所有人一样,我有一对相敬如宾的父母,还有一个很可爱、很活泼的妹妹,但是她不爱人家说她可爱,那代表幼稚、长不大,也不爱人家说她活泼,因为她疑心病很重,认为那是在骂她很皮、很白目的意思。
生平第一个向她告白的男孩子,就是这样壮烈成仁的。
晴问他喜欢她什么?
男孩好死不死,就是回那句:“你很可爱、很活泼。”
不难想象,这人会死得多惨了吧?
晴觉得那个男生很恶劣,用这种方式讽刺她。
而我则是觉得她有被害妄想症。
妹妹第一次被人告白,却是以对方被扁成猪头收场,请问我该有什么反应?
很抱歉,那天晚上我笑到下巴快脱臼,没空发表心得。
我们家的晴,和别人家的小孩不一样,她是一株奇葩,从小活……呃,活跃!(这不犯她的忌讳吧?)精力充沛的好动宝宝一个,没一刻静得下来,才刚学会爬就满屋子钻,学会走之后更是别想要她安静坐下来,一闪神又要满屋子找人了。
她很爱玩捉迷藏游戏,东钻西钻要人找,但是很奇怪,我找得到她,不论她躲在哪里,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总是我。
最离谱的是,有一年田里收成,爸妈不放心两个小孩在家,把我们也带去,那时,晴已经会爬,正在学步中,成天爬来爬去,骄傲地展现成果,不知怎地,居然顺着满堆稻草往上爬,最后下不来,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大人也不晓得该怎么救。据说,那高度要摔死一个未满一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是绰绰有余了。
她的童年,处处是惊险与刺激。
天晴等于是我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我是她最亲密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她,在她牙牙学语时,第一个会喊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
她记住的第一个名字,是沈瀚宇。
她饿了、累了、伤了、跌了,受到委屈了,只会找哥哥。
还记得有一年,她差点成为失踪儿童,全家人急得快发疯,拚了命寻找,后来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匆匆赶去,吃饱喝足、累极的她一见到我,歪倒进我怀里,憨憨笑着,安睡去也。
警员告诉爸妈:“这娃娃口齿不清的,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人,只答得出‘哥哥,问她爸妈什么名字也说不出来,自己什么名字更不清楚,奇怪的是,哥哥的名字倒记得清清楚楚,也好在她记得,不然我们还真不晓得怎么办。她倒好,吃饱喝足就哭闹着要找哥哥,忙坏我们一群人。”
一场虚惊之后,她在我怀中睡得很香、很甜,完全不理会为她而人仰马翻的大人们,像是只要有我在,天崩地裂也惊扰不了她。
她是我的宝贝,我也一直以为,我会这样护着她、疼着她,直到许多年后,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延续护她、疼她的任务。
直到七岁那一年,无意中听见父母的谈话,我和她之间起了变化,妹妹,不再只是妹妹……
她年幼,不明白处境堪怜,但是我替她难过,心疼一无所有的她。
我告诉自己,要对她加倍的好,把上天亏欠她,那些不足的全给补上。
晴很快乐,比我所以为的还要快乐,乐观开朗的性格,让她时时洋溢着灿烂无忧的笑颜,没见她真正为了什么而伤心得无法释怀过。
就算闯祸被罚,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她,只要我懂就够。
只要我懂,她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