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妍确定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后,无助地撑起身子,拢紧双手环住自己,泪水禁不住地滑出她的眼眶,这泪,包含了惧怕、惊吓与迷惘。
此时她好希望能睡觉,但是她却连闭上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她怕那个杰麦会趁她意识朦胧之际又回来骚扰她,于是疲惫不堪的她不仅得忍受伤痛,还得向睡神挑战。
半睡半醒之际,隐约中,她听见有人在对她呢喃。“睡吧!妍,我在你身边,你好好睡吧!”
这声音让邹妍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冒出了鼻头,她半带谴责、半带感伤地喃念着:“阿玛济德,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能回应我?你就眼睁睁地让那个杰麦如此对待我吗?喔!我好恨遇见你,都是你把我丢进这种局面的,我恨你!”说着她猛地抬起头,大声对空气吼道:“你听到没,阿玛挤德!”
一阵低缓的声音在邹妍的右耳响了起来。“我听到了。”
邹妍愣了一下,神态讶异地呆坐在床上,直到一阵“我听到了”的耳语又在她耳边响起,她难以置信地抬手捂住倒抽一口气的嘴,脱口问自己:“我是在作梦吗?”
“不是,妍,我是真的在你身边。”
“可是……我看不到你!阿玛济德,你在哪里?”
“那就感觉我!”他说
邹妍红肿热痛的脸颊泛起了一股酥麻,慰人的抚摸随即传来。
“你不要摸我的脸,会痒!”她讷讷地说。
他不理会她的孩子气,心疼的说:“瞧,我叫你别理他的,你偏要跟他硬碰硬。”
“我没跟他说话啊!”邹妍觉得好委屈,伸手拂颊,但除了空气与自己的肌肤外,她根本没碰到任何的实体。
“你嘴上是没说话,但心里却不时在跟他对话。妍,你答应过我不理他的。”
邹妍听到他的责备,一股无名火随怒而生。“原来你没跟着你的身体走,为的就是要骂我,是吗?”
“当然不是,我留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陪着你。”
“我很好,你知道他没对我怎样,所以你可以走了。这么晚还在女人的房里逗留,不怕日后我跟你七妹说后,坏了你清高的名节,”
阿玛济德久久不出声。
邹妍不耐烦地看了看四周,问道:“我有说错话吗?”
“你刚才提到我的七妹是什么意思?”这回声音是在她左耳响起的,清晰得仿佛他揪着她的耳朵说话。
“就是你么妹啊!怎么?怕了啊!”
他又是沉默不语。
邹妍也懒得理他,反正也看不到他的人,她宁愿当他不存在。
“妍,你还是躺下来睡觉吧!你需要保持体力,这么跟时间耗不是办法。”
“我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她不愿承认自己睡不着是因为害怕杰麦。
“我知道,不过你还是躺下来比较好。黎明前,我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你。”
邹妍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她眼看双手自膝间松开,双腿往前伸去,没多久身子垂直地倒下后,头就靠在枕上了。
仿佛被魔术师催眠一般,她的一举一动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有嘴巴可以开口说话。
“阿玛济德,你记不记得我离开饭店后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迟疑一秒才说:“我记不清楚了。照以往的纪录,我发病后会丧失一整晚的记忆,这回却没有,虽然我的意识脱离了肉体,但却是清醒的,只不过你离开以后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沙乌岱说是你自己跑回来的。你为什么要跑回来?”
邹妍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是她自愿要回来,但过程却是被他强迫的。她犹豫着该不该对他提那件事,最后她还是避重就轻地说:“因为我忘了带走护照。”
“喔!”他的口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