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里的宫人也是惊恐万分,她们闪烁着惶惶难安的视线趴伏在地面不敢抬头。
除了升平和她的母后,这里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升平和母后无需害怕,只因为太子杨勇即使登基做了皇帝,也不会嗜杀亲母亲妹。不像宫人也许为了平息宫变谣言会被悉数坑杀。
想到这里升平突然敛了惶惶的心神,稳住气息听独孤皇后在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阿鸾务必把这个传给你的舅父。”说吧,独孤皇后从宽大的袖笼里悄悄抽出一方玉匣,升平深吸口气,连忙用袖子掩盖玉匣,攥紧。
杨坚当年还曾许给独孤伽罗一样特殊兵权,除虎符外,就是是东大营调配用的玉章。皇上虎符,皇后玉章,这是一对帝王权利无可动摇的凭证。
独孤皇后按了按升平的掌心轻轻叹气:“本宫果然真没看错这个孩子,勇儿为人心浮气躁不能继承大统,若是此次谋逆他能再晚上几日,怕是在没有人能翻身求活了。可惜……高氏无能!”
升平陡然皱眉,这事又和太子妃高氏又有什么关系?
“今早,该与本宫贺寿的太子妃高氏称病不来请安,本宫就已经明白他们的密谋了,想必是怕一旦兵变,昭阳宫被围个水泄不通她不好脱身,先想着法子找个借口不肯前来,本宫一早就已派人去行宫送信,命你舅父寻个办法脱开皇上随扈先行归来,你只需将玉章送出交与他调配军马即可。”
“可我……”升平当然知晓自己根本无力完成,所以她还在犹疑。
独孤皇后冷冷逼住升平犹豫的双眼:“广儿你不想救了吗?”
升平额头不知不觉已经渗出冷汗,百般思量后终还是重重点头答应,匆匆起身。
她掩了袖中玉章想从昭阳宫正门登辇,却被殿门外内侍嚣张拦住,断喝道:“公主殿下,皇上请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一同休息几日!”
畏缩的升平还没等退回脚步,独孤皇后已经在她身后沉沉厉声命令:“给本宫掌掴他!”
升平身边随侍的宫人自然不敢掌掴服侍皇帝的内侍,但升平可以。
升平仿佛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掌掴,掌掴的后果会如何。人已经抬手扬过去,半个手掌清脆的抽在那名内侍的面颊,激得硬生生的疼:“本宫乃是堂堂大隋朝公主,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留本宫在此处休憩?”
那内侍见状,顾不得脸颊疼痛赶紧伏地不起:“公主恕罪,这是皇上的旨意!”
“那就叫皇上来亲自来跟本宫说!”升平刹那面沉似水,板起的面容仿造平日母后申斥宫人的模样,十分倒做到了七分像。
那内侍见状果然迟疑,想了想才斗胆询问:“公主殿下可是回栖凤宫?”
“本宫回哪里又与你何干?”说罢,升平怒气再起,踩过那内侍匍匐在锦毯手指转身爽利直接起驾。
不料那内侍匍匐爬至凤辇前,拽住马的缰绳不肯放手。
升平立即拔下身边宫人发鬓上的扁钗刺向此人,那内侍不躲不闪依旧不肯避让,他定是不曾想娇弱的升平公主也会脾气如此暴烈,之所以胆敢百般违抗升平意图不过是欺她软弱难当。
只见升平将扁钗几乎戳到自己双眼,那内侍才不得不躲到一边拼命叩首告罪,“公主殿下饶命,饶命!”
升平怒喝:“滚!”
凤辇立即起驾回栖凤宫,坐回车辇升平才察觉自己掌心已经腻满汗水,双腿不住颤抖。
栖凤宫石阶之上永好早已驻足此处翘首期盼,远远见凤辇过来,立即吩咐随侍宫人准备升平常用物品,不料升平下辇,脚步不等停稳先是掌掴于她,狠狠用力一掌,震得永好抚住右颊半晌回不过神来。
还来不及争辩升平已经命人将永好捆上,扔于自己脚边。
被突然捆缚的永好也不喊闹,缄默不语的她只是直直望着升平的动作,心中狐疑。
升平盯住永好双眼故作厌恶道:“母后不说本宫还不知道,连日来做了多少龌龊的事你自己清楚。如今你也别在本宫眼前当差了,都去了大家一起干净!”
永好呆呆望住升平,升平则一动不动回视永好,两人视线相碰触,升平脸色别扭立即先行移开。
骤然,永好尖叫求饶:“公主饶命,私卖凤钗东珠是奴婢的错,只是奴婢父亲在宫外遭遇水灾没了生计,奴婢偷盗东珠私卖也是迫不得已,公主殿下念在永好进宫服侍您十年的份上,饶过奴婢一次吧!“
升平推开永好挣扎猛扑上来的手,反复用丝帕擦拭自己纤细手指,憎恶道:“平日里本宫给你的赏赐也不少了,你怎么这样见不得半点好东西?那千年东珠收罗全大隋朝也只有两颗,父皇赐给母后与本宫各存一枚,岂料竟被你偷了私卖,如此侮辱了圣尊赏赐还想本宫保你么?拽出去先打了再说!”
踉跄被拖走的永好就在侧殿教训,脱去中衣,竹棒击打双臀声音在栖凤殿内回响。主殿上端坐的升平始终握紧怀中那枚玉章默念:永好,是我对你不住,只是,我已经再没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