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政玉伸手要去摸杨灿的头,被对方一下躲过。
“别再演戏了,直接告诉我吧,你对星云观做了什么?外面那些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罪人谷搅和在一起了?”
单政玉表情有片刻的僵硬,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脸。
“星云观一切安好,只不过换人掌权人而已,现在星云观上下我说了算,没人敢再欺负你了。至于罪人谷,我原先就与他们的谷主交好,大家一起合作做些事情,无可厚非。”
“他们可是一群魔修,你知道吗?”
“那都是世人的偏见。”
“你是不是疯了?”
单政玉不怒反笑。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你都不懂,权利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好?看看你以前在星云观遭受的是怎样的待遇?什么都没有,我又如何保护的了你?”
杨灿闭上双眼,跟一个疯子无法交流,你问东他答西。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向前,单政玉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杨灿假寐,想想当年得知杨灿母子失踪的消息时,他差点急疯,到处派人打探他们的行踪,有一点点消息,哪怕是在千里之外,他都会立刻想办法赶过去确认。
眼看着五年过去了,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母子已经命丧黄泉的时候,单政玉还在不停地找,直到收到蔡锦的飞信。
能把杨灿找回来真的太好了,单政玉心中有说无法言语的欢喜。但杨灿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他就算闭上眼也能感到对面投射过来目光,这种感觉令他极度不爽。
“我要休息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出去吧。”
“可这原本就是我的马车啊。”
“你不出去,我出去。”
“好好好,让给你还不成吗?”
单政玉笑着起身,飞身下了马车,命人牵来了自己的坐骑,骑马跟在后面。
虽然原定的计划有些耽搁,但所有事都比不上将杨灿接回星云观来的重要,放他一个人在外面,自己时时刻刻都会惦记着,什么事都办不好。
这一路上杨灿整日坐在马车里,哪都不能去。每经过一座城,单政玉就会命人将城里各种好玩的好吃的买个遍,送到他跟前,也许再早个几年,杨灿还能对这些小玩意动点心,但如今他只想着赶紧报完仇回乌冠岛。也许在单政玉眼中,他始终还是当初那个少年吧。
好在单政玉一直没有亏待李良虎和玲儿,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乘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单政玉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让玲儿过来陪杨灿小半日,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可以依偎在杨灿身边玩各种新奇的小玩具,吃甜糕。
但女孩儿还是想家的,玩累了就睡,睡着了就会在梦里哭着找娘亲,看到她哭杨灿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玲儿也是因他才被迫离开家乡的,他必须想办法送孩子回去。
这段时间杨灿一刻都没闲着,每当独处的时候,他便会加紧修炼。如今他也已能走通寒宫散的前两册,运转几个大周天都没问题。但到了第三册就又出现了如同看天书一般的感觉,虽然每个字都被牢记在心,但就是不能理解书中所述,也许是他境界未到,以他现在知境中阶的水平,恐怕也只能读懂前两册了。
还是得寻找契机突破才行。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走到了樊城。
樊城坐落位于星云山脚下,因为背靠三大仙派之一的星云观,这里聚集了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修仙者,有修仙世家来的,有其他不知名小宗派来了,也有不少云游四海的散修。
城里的百姓对于修仙者早已见怪不怪,家家户户都会做些修仙者的生意,买卖一些材料。樊城虽然不像都城新城那般人口密集,但也有属于自己的繁华。
马车驶到城门外的时候,为了避嫌,单政玉当众遣散了所有的罪人谷弟子,让他们回谷待命去了,只留一部分星云观弟子。
马车缓缓驶进城内,杨灿看向窗外,熟悉的街道与人群,与他当年初来时并没有太多变化。时光荏苒,一晃快要过去十载,他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来。
马车慢慢悠悠驶到一处小广场,街对面传来争吵声,杨灿一个激灵,赶紧朝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手上提着一个布袋,正与一名店家争执着,她一张小脸通红,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被店家气的。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香。杨灿紧紧扒住窗口,恨不得立马飞身过去。苏香也感应到了不远处射来的一道目光,她一回头,正好与路过的杨灿打了个照面,脸颊上立刻泛起一道光。
“杨师兄!”
苏香一边大叫一边冲着马车挥舞着双手,对方却冲她悄悄做了一个手势,这是他们在东海试炼场约定的暗号,意思是:不要出声,附近有危险。
苏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她看着马车一路驶向前方,马车后面有人回头朝她看了一眼,苏香赶紧扭过头。店家还试图拉着她讨价还价,苏香急着要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不卖了,走了走了。”
说罢提着布袋子转身就跑。她混在人群中,一路悄悄跟着车队,不敢靠得太近又怕跟丢了,马车两旁跟着的都是星云观的弟子,车队也似乎是朝山上去的。
苏香一路跟到了星云山脚下,眼看着那群人慢慢地向山上走,到了这她便不能再跟着了,再往上就是星云观的地界,那里设有多层阵法,还有守山的弟子,冒然上山铁定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