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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第1页)

厂刊的名字叫《康氏风采》,听起来太过于普通,我就想给它改个新名。我想到的有《康氏雄风》、《康氏:向世界证明自己》、《康氏:从美国到中国》、《永远的康氏》4个刊名。有一天,我默记着这4个新刊名推开了袁公子的办公室门。他恰好在,眼睛盯着电脑,嘴上叼着香烟。

我没事先预约,也没有敲门就直闯而入,这使得他感到惊诧而意外,从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判断得出。甚至他嘴上的香烟还莫名其妙地抖了抖。

他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问我:程主编有什么事吗?

我没经他邀请,或者说许可,就直接坐到了他大班台前面的旋转椅上。我说:我来是找您商量能否改改刊名的事……见他还在敲打键盘,我又说:袁经理,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他把香烟从嘴上摘下来,往水晶玻璃的大烟缸里抖了抖,然后盯着我问:你认为呢?

我迟疑了几秒,想猜测他用词很省的这句话的真实意图,可是又不好猜,或者说恐怕猜得不够准确。我就只好求助于他,我说:袁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重新把烟叼上,双手还在敲打键盘,只听他嘴里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有事直说。

我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才发现他因为抽烟把空调关了。我说:就是……就是能否把厂刊名字改改,我拟出了几个,先让您来参考,并征求您的意见。

他再次抬起头来,手不再敲击键盘了。右手将香烟摘下并放在烟灰缸里灭了。然后他说:你说说看怎么改?你应该先搞个方案出来。

我说:哦,哦。我写给您。说完,我从他的笔筒里抽出钢笔,随手拿过本稿笺,把我拟好的那4个刊名以草书的形式写了出来,然后双手呈过去给他。

他接过稿笺,放在眼睛底下瞧了瞧,然后靠在大班椅上眯着眼想了想,再然后他睁开眼坐直身体盯着我说:很有创意!我觉得第2和第3个比较好,你自己拿主意敲定吧,从下期就开始用它。

我得了鼓励,立刻兴奋起来。我说:真的吗袁经理?您这么快就拍板了?我只是随意草拟了几个出来供您参考,真没想到……

他打断我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当然可以马上拍板……对于我们跨国公司来说,采购、生产、销售、价位……这些才是重要环节;厂刊只不过是为发挥员工的业余爱好而设的,跟公司的发展大计毫无关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刚才的兴奋劲儿被他的这瓢冷水浇浇就灭了。我站起来说:那……袁经理,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我……我先回编辑部去了。

他说:等等!然后在抽屉里找什么,摸了几下摸出盒“大中华”来,顺手丢给我并说:不过你的字写得挺牛的,有点龙飞凤舞的意味……好好干,兄弟。几千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呢!

我说:谢谢袁经理!我会努力的。然后转身开门退了出来。

第七章   初露端倪

听可婕说,每年的5月至11月,是“康氏”的生产旺季。在这半年中,在厂的员工也由平常的约8000人猛增至12000人左右,才能满足生产的需要。所以从5月份开始,便是“康氏”的招工高峰期,她手下的招工团队也要比淡季时增加几倍,否则根本就完成不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几千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呀!况且东莞的大部分厂家都在闹“员工荒”。据说东莞范围内(包括32个镇、4个区)登记在册的大小厂子就有50000多家!这是个什么概念呀!

我这么写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反映可婕她们的忙,真的太忙碌了。我在办公楼里几乎很少能看到她们,但在下班后回食堂去吃饭的时间却经常会碰面,那时她们还在培训室加班,几十号员工正在填写《入职表》,闹哄哄的,她们脸上淌着汗,走来走去指导新进员工填表。这种事每天都在重复,增员的数量那么大,不这样拼命又怎么可以?所以我就常常在看到她们忙碌的身影时感到揪心,我是多么希望能为她们做点什么啊!但希望归希望,我什么也做不了,她们也不要我帮忙。

相比之下,我的这份工作就轻松得多。《康氏之音》(原拟的那四个刊名经我推敲了之后都没有采用,而重新拟定了这个新刊名)属于月刊,大部分稿件都是来自员工中的文学爱好者,我平常只做些审稿和编辑的工作,小部分时间用来采访公司的中层干部,逮住了机会有时也会采访到高层。我手下有5个人,三男二女,男同胞负责搜集稿件,女同胞负责打印和排版。但每个环节我都得把好关,尽量做到保质保量。

5月18日,由我主编的首期《康氏之音》新鲜出炉了,公司的面包车从印刷厂拉了两次才全部把刊物运回我们的办公大楼。新刊刚发下去几小时,就赢得好评如潮。有人说:新刊无论是版面、格式、内容上都比原来的好,上了个档次;也有人说:新刊的封面特别有创意,象征了“康氏人”积极向上的精神;还有人说:新刊里面的文章更具可读性,更有灵魂,肯定是程主编这种“专业化”的“头”把关的结果。还有人夸大其词,说新刊根本不像公司的内部刊物,而像独立的文艺性期刊,有点《佛山文艺》的影子。我对他们的评价不置可否,但内心还挺兴奋的,这毕竟是我的劳动成果。

当时我的想法是,《康氏之音》作为“打工族”文学创作的阵地,就要尽可能做到贴近他们的思想和心灵,让他们的灵感和才华自由发挥。所以在本期编辑之初,我也做了些诸如“问卷调查”及宣传我们的“办刊宗旨”等等之类的工作,只是没想到收效居然会这么大。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区域的假山旁边看喷泉、看水池里游来游去的观赏鱼、看水草以及假山在水池里的倒映。我是坐在圆形池的边沿上看这些的,手里拿了根小棍子搅动池水逗着鱼儿玩耍。我正着迷,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拍,同时闻到股“海飞丝”的清香,这香味我太熟悉不过了:是魏敏经常使用的洗头水牌子。我还在逗鱼,心想魏敏对我太淡漠了,我也要假装清高。我头也不抬地说:是阿敏吧,你这个大助理怎么有时间跑来这?她又拍了拍我并说:你抬起头来看看,看看我是谁……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给我。我慢慢抬起头,转过头,看到的却是“波浪式”。我就说:可婕啊,上班时间你怎么可以到处乱跑呢?可婕反问我:那你呢?我说:我的时间比较机动,做完了自己的事干什么都行。这也是袁大公子特许的,我来这里算是采风。可婕说:是啊,我发现大鹏对你特别好,他对其他部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说:话不应该这么讲吧?我倒觉得……他对你们姐妹俩才够好,好到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你们两个谁是他的女友……你们其中某个肯定是大鹏的女友。对吧?我的这些话听起来酸溜溜的,说出口我自己都觉得难堪。果然可婕也听得不顺耳,她说:你什么意思嘛!——好吧,是他在追求我行了吧!袁大鹏追我蔡可婕已不再是个秘密,从我进厂做生产员工开始,他就对我穷追不舍。可是我们之间从没发生过什么,我可以对天起誓!我从低层升到中层,从人事部文员做到人事部经理,那也都是靠我自己拼出来的,绝对没有什么“内线交易”;公司里的中层干部大多都是从普通员工晋升上去的,在这种地方可依靠的完全是个人能力而非其他……你也同样,你因为起点高些,所以刚进来就进写字楼,那也跟我魏——跟我姐的推荐分不开,我姐她毕竟是总经理助理,她推荐的人应该不会错,所以公司才破例……我说:喂喂,我来说几句好吗?可婕说:可以。有什么你就讲吧。我说:你刚才讲的那些应该是你妹的故事吧?而你并不是蔡可婕,你是魏敏!你认为我讲得对不对?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怎么突然又这样说呢?我从见你面开始就跟你说我是蔡可婕的。我说:太多迹象表明……刚才你又差点说漏了,现在我敢断定你就是魏敏——你背后有颗痣,哪怕你还这样伪装下去,但总会有真相大白那天的。她低头不语……过了好阵子才抬起头来,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也许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那天,也许我永远都是蔡可婕……我应该把原来的魏敏还给你……

第七章   再露端倪

晚上8点多钟,我闲得无聊,就靠在床头琢磨可婕(现在我还是这么称呼她)白天讲过的话。从她后面的几句话里,我分明听出了某些端倪,这些端倪足以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想事情很快就会明朗起来,我很快就会抓紧真魏敏的手再也不松开。可是她那句“我应该把原来的魏敏还给你……”是何意思呢?当时我就问过她,我站起来摇着她的肩膀问她,但是她没有回答,她推脱说要去招工,避开了我的目光,离开水池回办公室去了……难道她要真正的可婕和我——天啊!我再也不敢往下想。可是,可是从推理上确实有那层意思:她从来都是把可婕说成是她自己,而又把自己装成了可婕,她安排假魏敏真可婕跟我在湾东娱乐城见面,然后让我们像旧情人那样牵手,想撮合我们……天啊!怎么可能!或许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应该不是的!也许是我想魏敏想疯了,神经出了问题,才会去瞎猜那么荒唐的事情出来。是这样的吗?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这时门铃响了,这还是我住进这间单身宿舍以来头次有人造访。我下床去开门,当时就愣在门边了:魏敏和可婕双双站在门外。两人的手上都提着东西,好像是红酒和熟食。

我说:你们……你们怎么来啦?

可婕说:不想让我们进去吗?来看看姐夫怎么过日子的呀!

魏敏说:我妹邀我来祝贺你,编出了厂刊创刊以来最好的书。

可婕拿肩碰了碰魏敏说:是你邀我来的好不好!想来探望男朋友就直说嘛。姐夫你说对不对啊?

我将她们请进屋里,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整理零乱的床铺。边整理我边想,这姐妹俩还真会演戏!说实在的,她们的到来令我心跳加速,不管是因为魏敏还是因为蔡可婕。反正对我来说,她们两个人都有可能是魏敏——目前我只能这么说。

我整理完了出来,她们已经在我的小茶几上摆好了碗筷,并将熟食(酱牛肉、白切鸡和几袋干鱼仔)装进3个碟子里。可婕还刚刚用启瓶器启开了瓶红酒。

我惊讶地说:哇!你们这是在我这里举行家宴啊?

可婕说:是啊,你不高兴吗?好久没有跟你——我是说好久没有体验过家庭生活了,天天吃食堂……

我打断可婕的话说:喂喂可婕小姨子,你又差点说漏嘴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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