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还会骑自行车。”
“飞机我都开过。”
“看不出来,你还是全能。”
喵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和齐兑一样,冉非这样的干部子弟从小见多识广,会开飞机还真有可能,他的性格也和齐兑差不多,外冷内热。
乡间小路崎岖不平,一路颠簸让喵子不得不抓紧冉非衣服,冉非从没有在这样的路上骑过车,本来就不太熟练,喵子又紧抓着他衣服不放,让他难以舒展。迎面过来一个挑担子的村民,他想往边上避开却没有成功,车身一歪,把喵子摔了出去,他自己也连车一起摔倒田埂边的沟里。
好在沟里没水,两人爬起来的时候还不算太狼狈,喵子抱怨:“这比走还累。”“那你走,我骑车。”冉非一点也不让着她。
都出来半个多小时了,还怎么走回去,喵子心里嘀咕,自己怎么就上了这人的当,好好的村子里不待,非要去什么镇上,真是自己找罪受。
“上车吧,快到了,公路上应该会好一点。”
冉非把车推着,和喵子从田埂上走到公路,他说的没错,车上了公路骑起来不仅快,也不颠簸了。喵子惬意地看着路边的景色,觉得这里蓝天白云碧野,真是美不胜收。
骑了二十多分钟到镇上,喵子以为冉非要先去取钱,哪知道他带她去了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饭馆。
“你不是要取钱吗,怎么先吃饭了?你也饿了吧。”喵子好奇地问。
冉非没有回答,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农家菜,又点了一瓶啤酒。等服务生走了,他才说:“回去的时候取也一样。”
看起来的确是个军人,他到哪儿都坐有坐相,和其他食客的俗气吵闹相比,他安静无比,喵子看着他,觉得他身上有点叶小舷的影子。叶小舷置身于热闹的场合,也是沉静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叶小舷身上的静是佛性的静,这个人嘛,姑且、勉强算个菩萨。
虽是农家菜,菜的口味比起土楼里好多了,也没有那么咸,冉非点了一盘白灼虾,挑个头儿大的剥了壳给喵子。喵子略感诧异,他不是不爱给人剥虾么?
“等等,这是几个意思?”喵子看到他一连剥了三只虾放在自己碗里,有点拿不准他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意思,你爱吃不吃。”冉非带着点笑意说。
切,你都剥好了,我不吃白不吃。喵子把虾夹起来往嘴里送,又喝下去大半瓶啤酒,喝得小脸粉嘟嘟的。
中午时分,户外热到不行,两人从饭馆出来,在太阳底下不过走了几分钟就汗流浃背。路过一家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店,冉非拐进去看看,喵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但也只能跟着他进去,起码屋里能凉快点。
选了一只绣着红五星的绿色军书包,冉非付了钱,给喵子挂在脖子上。
“干嘛,这么土的包我才不要。”喵子大声表达不满。她爸爸有一张小时候背着军书包的照片,可那是什么年代,现在谁背着个。
“嚷嚷什么,给你装钱。”冉非不理会她的抗议。
两人到银行取钱,冉非拿出银行卡,要提五万块。柜员望着他,诧异:“提那么多?五万以上的大额现金没有预约当天提不了。”
“急用,麻烦您通融一下。”冉非和柜员商量。
柜员看了他俩一眼,男人汗流满面,衬衣上沾了不少灰印子,看起来刚从田里出来似的,女孩背着个斗笠,脖子上还挂着个土里吧唧的军书包,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以为他俩是农村的小俩口来取钱结婚,怕耽误他们的事,去请示经理。
经理同意过后,柜员把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交给冉非,笑着对他说:“拿好了啊,丢了可就没钱结婚了。”
喵子听到这话,鼻子里哼哼一声,“谁跟他结婚啊,他是我保镖。”冉非剜了她一眼,把钱用报纸包起来,放进她脖子上挂着的军书包里。
喵子把书包斜背着,挂在脖子上像什么样,她又不是讨饭的。
“你怎么一下子提这么多钱?”喵子实在好奇。
“你不是想做好事吗,两三千太少了,要扶贫就多给点。”冉非领着喵子过马路去骑车。
“哇,你也太有钱了吧,一出手就是五万。”喵子虽然有点猜到他提这么多钱的目的,听他自己说出来仍不免惊叹。
冉非莞尔一笑,“是你的钱,你说借了会还我。”
得,自己又着了这人的道。喵子倒也不是心疼钱,她家境优越,五万块算不上多,但是萍水相逢就这么捐出去一笔,也实在有些奢侈。
冉非见她嘟着粉嫩小嘴,笑意更深,“又怂了?你就不能好人坏人都当得彻底一点?”“好人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喵子想,慷别人的慨,你倒是挺能。
“不用还了,就当是我捐的。”
喵子正碎碎念,听到他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抬眼去看他,他已经走到马路对面去推车,身上的衬衣白亮得刺眼。
喵子汗淋淋站在银行门口等冉非,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过来,把摩托车停在路边,看到喵子背着包站在那里,随手递给她一块钱。
“干嘛?”喵子不解地看着男人。
“你不是看车的吗,自行车五毛,摩托车一块。”男人说。
“谁是看车的,我等人。”喵子没好气指了指对面。冉非骑车过来看到他俩站在那里,以为男人在纠缠喵子,把车一丢,就要上前教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