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能寄希望于身处葵园峡的成公英和阎行能够击退敌人,而后回援于金城。
但这种可能性,在乔琰这封战书的耀武扬威面前,简直是微乎其微。
他们是良将悍将,却好像不是能力挽狂澜之人。
在这种书面和现实的双重刺激之下,韩遂明明还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只觉心口憋闷到几乎想要呕血,在喉间已有了几分血腥气。
乔琰手握着望远镜朝着城楼上张望,将他的这个表情收入了眼底,不由颇为可惜地说道:“没哭啊?”
她都送了擦眼泪的战书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给她的面子。
可想想也对,盖勋将韩遂边章骂哭骂走的时候,他们才刚完成从人质到反贼的转变,面皮薄一点也可以理解。
他和边章的这一哭,也未尝没有在给自己打出个“不得已”的名号。
有此一遭,在凉州这个对首领还是有几分德行要求的环境下,韩遂的名声还真不算太差。
而如今他早已割据金城郡将近五年,再有多少表面工夫也不剩了。
或许唯独剩下的,也就是没多少骂架本事这一条。
在乔琰这封气死人的檄文面前,他愣是没想到什么反驳的话来。
荀攸已险些被乔琰那一句他怎么没哭给整笑了,又听乔琰在此时继续说道:“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写檄文字字实在的好处了,公达,你说是不是?”
他拱手回道:“若要令对手无狡辩之余地,要么陈词华章高下立见,令人羞于回应,要么处处写实,理据在握,君侯长于后者,今日更让在下大开眼界。”
这颇为活泼的檄文收尾,非但不会令人觉得她少了几分为州牧的宽容气度,反倒让人为之一笑中,愈觉其人格魅力斐然。
荀攸时常觉得乔琰在并州的种种安排让她有种生而知之的咄咄逼人,在行至于洮水和黄河的时候,又听她和傅干在问询了西宫咸池供给凉州的情况后,与对方打赌,在那地方以西还有另外一处盐卤之池,储量比之西宫咸池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有机会必定要去碰上一碰。
不过此刻,只让人觉得她实有进攻之中的从容。
而在发出了这份感慨后,她便让人在阵前摆出个坐榻和蓬伞,悠哉地坐在了那里。
她这个选择也同样没错。
进攻金城并非要紧之事。
韩遂早知道她率军而来的举动中所怀有的必杀之心——若不杀他,她没法跟皇甫嵩和傅干交代,故而贸然攻城只会面对韩遂的绝地反扑而已。可若是先除掉葵园峡的队伍,将他的臂膀助力给彻底斩断呢?
凉州人的特质让他们在金城也不可能囤积过多的粮食,当此地只剩下了金城这一处孤悬之城的时候,韩遂是不可能翻出什么风浪来的。
乔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也不知道皇甫将军那头如何了。”
在她给贾诩发出了从媪围城抢占葵园峡指令的同时,也有另外一支队伍从陇西郡鸟鼠同穴山的山道东出,而后北上,从南面进攻葵园峡。
这一支队伍的主帅正是皇甫嵩。
马腾请求作为这一路的支援的,乔琰也批准了他的这个请战。
对身在葵园峡的韩遂部众来说,马腾和他们是同盟,绝不会坑害他们。
不过马腾到底是刚归降,在反复之事屡屡发生的凉州地界上,乔琰也不敢打包票,马腾此人不会又因为和韩遂联手还能反击,在这个时候又坑她一把。
再加上与皇甫嵩一道祝酒于汉阳城外的时候,她已看出这位老-->>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