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左慈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想法,最后只变成了朝着乔琰说出的一句话:“大司马技高一筹,不知有何吩咐?”
乔琰笑了笑,“我想我已经在先前的通传中说得很明白了。扬州这地方目前是容不下你们的,唯一的活路,在南边的交州。”
交州?
左慈认真地朝着乔琰看了许久。
作为要靠着道法招摇撞骗的存在,左慈绝没有那么不通人心。
乔琰的这句南下交州里到底是存着糊弄他的想法还是真要放他一条生路,并非是一件看不出来的事情。
在对方不疾不徐地令人重新上酒的举动中,他更是未曾看到她意图趁胜追击斩尽杀绝的意思,反而在其中看到了几分将他收为己用的野望。
即便这句目的并未被她宣之于口,可从这南下交州决定的潜台词里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更让左慈看到乔琰“诚意”的,是她拿出的这项东西,显然也是一件克敌制胜的武器。
周遭的围观人群因那场特殊的酒楼爆炸之事退避出了一段距离,根本无法听到他们这头在交涉些什么。
他们能看到的不过是乔琰风度不减地朝着左慈举了举杯,随后,那道人朝着她深深行了一礼,而后重新踩着那竹漂随江流而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君侯不打算杀他?”司马朗忍不住在这出惊变之后朝着乔琰发问道。
“这世上打着神仙方士名号行动的只一个左慈吗?”乔琰回问他。
司马朗对其中的情况并不那么明白,乔琰却可以给出一个答案——显然不是。
光以历史上魏晋南北朝的情况来看,这些信奉金丹派的道士便绝不只一个两个,甚至也并不只是用符水救人这等方法来传播其教义。
就以左慈这一脉为例,从左慈到葛玄到郑隐再到写下《抱朴子》这本医学著作的葛洪,他们已经一步步将自己变成了儒道兼修,虚实兼并的状态,形成了整个派系的道家神异存在。
但未曾经历过一个驯化的过程,在左慈所在这个阶段的时候,他们不是能随便为人所用的一个特殊群体,而是一批刺头。
在左慈所留下的种种传闻里,充斥着其层出不穷手段对上位者的戏码,就好像这样能让他们以一种与人对比产生优越感的方式留名于外,让自己的身上更多一层神秘的面纱。
所以乔琰必须揭穿他的花招。
但见招拆招的破解极有可能并不能让左慈感到挫败,就此偃旗息鼓,甚至可能让其乐此不疲地前来挑衅,就像在后世记载的传闻中左慈和曹操之间的种种过招。
乔琰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左慈名声的垫脚石,更不想将自己的精力都用在这等无谓的事情上。
与其如此,还不如来个一劳永逸!
直接反过来给左慈一个在当下无法理解的难题!
还有什么能比既与方士有关,却又还不在他们此刻理解范畴之内的炸药更有效呢?
在想清楚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左慈与其去来寻她的晦气,还不如做个聪明人顺着她的意思做,以免让自己就像那座酒楼一般落到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南下交州既是和乔琰结个善缘,又是在并未明确归附到她麾下的情况下给自己一条退路,左慈只要不傻就必定会遵从。
司马朗思忖了一番,只觉乔琰这个令于吉和左慈南下的举动中分明还有着其他的意义。
正如乔琰所说的那样,南边的交州因其地理位置的特殊,还处在一个独立于外的状态之中。
交州刺史张津非但没有在长安和邺城两面的朝廷之中选择出一方效忠,反而还浑不在意中原的纷争,在那交州地界上继续传播他的道教教义。
于吉和左慈的到来对他来说无异于是至宝上门,可这两人的出现一旦助长了他在道教散播上的走火入魔,在还有交州士家作为此地土皇帝的情况下,到底是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