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望向大汉的方向,眼神孤傲:“芸娘累了。”
若换成其他会来事儿的姑娘,听到大汉的要求估计会装出一副很累的模样,然后拿着丝帕掩住唇眨着水眸娇滴滴地说:“对不住各位爷,奴家此时身子乏得很,若再跳一次恐怕明日便起不得身了,大爷们忍心让奴家累坏吗?”
美人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很能挑起男人们的保护欲,是以男性的虚荣心一作祟绝对会很“体贴”地让姑娘休息去了。而芸娘学不来姐妹们的八面玲珑,也不屑去扮可怜讨好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们,是以这次也一样,以着平日里一贯的泠淡作风对待寻欢的客人们。
台底下的老鸨见状心一揪,暗骂了一声芸娘后讨好地笑着上前,想说些场面话来安抚众人,谁想还没走出两步去就见大汉不仅没被芸娘冷淡的态度激怒,反到红着脸受宠若惊地傻笑:“无妨,美人儿累了就休息吧。”
大汉因为芸娘扫了他一眼就美成这样,其他来客也未曾因为芸娘的态度而有所不满,反到还一副“此美人儿很与众不同”的欣赏样子,老鸨见状心下顿时大松,一扫先前的恼怒,暗自庆幸着自己有芸娘这个“镇院之宝”,只要有那惊人的美貌及诱人的身段,并且还罩着花魁的光环的话,根本不必去担心她那不讨喜的性子会得罪人,无论芸娘如何,那些好美色的男人们都只会觉得与众不同。
见无人对她的态度有所不满,瞄见台下姐妹望向她又羡又妨的眼神,芸娘心中得意,红唇扬起骄傲的弧度淡声道:“之前有位爷说会在表演过后送芸娘一份大礼,芸娘现在很想知道这份大礼究竟所为何物。”
众人闻言也跟着好奇,双眼开始四处寻找起芸娘口中的“爷”来。
不知为何,在期待了许久的关键时刻终于到来之时,秦未央突然犹豫起来,手在塞着顾少男肚兜的胸前顿住,没有伸进去将之拿出。
“喂,你的‘心头所好’喊你呢。”身旁的人捅着在发呆的秦未央。
见秦未央迟迟不将东西拿出来,芸娘神情一冷:“看来那位爷只是在与芸娘说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礼在,是芸娘愚昧了。”
语毕,芸娘铁青着脸转身便走。
“想什么呢?再不拿出来以后可就别想再见到芸娘了。”
“你若不拿出来我们可就帮你拿了啊!”
眼看芸娘即将在视线中消失,在“道德”与“心头所好”挣扎了片刻的秦未央最终还是向“心头所好”妥协了,倏地站起身对芸娘大声道:“我不是说笑,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芸娘闻言眼中情绪一闪而过,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略带恼怒地道:“秦二爷的话好生奇怪,您口中所谓的大礼究竟为何芸娘又不得而知,何以称是芸娘要的?”
秦未央被芸娘问得有些尴尬,抬手挠着后脖颈不好意思地道:“这个、这个是我不会说话。”
“什么礼物这么神秘?快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秦二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娘们儿似的了?婆婆妈妈,还不快拿出来!”
“快拿,快拿。”
“爷等着看呢。”
“……”
台下一片的起哄之声,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了不停挠脖颈的秦未央身上,好奇心促使之下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心急得恨不能将秦未央衣服全扒光好看看他到底在身上藏了什么。
就在芸娘等得失了耐性又要走时,秦未央停下挠脖子的动作,自座位上走出往芸娘方向行去,手伸进了前胸的衣服里:“这是我好容易偷拿出来的……私密物,望你看了后会、会开心。”
众人瞩目之下,只见秦未央慢慢地自怀中掏出一样白色的布料。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它会令芸娘高兴?众人心中不约而同闪过疑问。
东西一拿出来,芸娘眼中的傲然立刻转成了困惑,那东西明显不是女子的肚兜。
“不就是一块儿破布?还当是什么好东西,扫兴。”有人嚷嚷着,其他人脸上也或多或少地闪过失望。
“这、这个……”秦未央拿出“东西”来后立刻傻眼,这根本不是他自洗衣房那偷拿出来的肚兜啊。
“这是什么?对不住,芸娘对布实在没什么兴趣。”感觉自己被耍了的芸娘面若寒霜,看着秦未央的眼神比以往还要冷上几分。
“我要拿的不是这……”秦未央举着手中的白布错愕非常,心中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这东西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像是要帮他确定心中所想一般,有人突然诧异地大喊了一声:“咦,那个不是擦脚布吗?”
经人一提,众人再去看均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先前只觉得这块布很普通很常见,但都想着能讨得芸娘欢心的东西肯定有其不平常的地方,没人往擦脚布那上想,谁想事实难料这芸娘的喜好真真特殊诡异啊!
有人喊出擦脚布来后,秦未央脸煞时一白,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东西”塞回胸前,尴尬地望着气得浑身僵硬的芸娘,动了动唇想解释什么,结果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