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又缺了一只耳朵,很容易辨认的,以后小心在意堤防这恶人就是了。
郝老爹本想看看樊瑞施法术,试下能不能将樊瑞的武功与道术揉合运用以增强威力的。但樊瑞坚持要先回沂州一趟,说要办些事便很快即回来,到时陪郝老爹住几个月,认真学点功夫。郝老爹也不好逆拂他的意思,只好叫他快去快回。第二天一早,樊瑞辞别三人上路去沂州,项充和李衮从此跟郝老爹在一起。
本来,项充李衮跟着郝老爹在滕县学武功,应该有一段平安日子过的,但可惜他们是江湖中人,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恩怨情仇总要纠缠着他们的。
事情出在帮李衮出头的当日,郝老爹和樊瑞一起得罪了那个肥猪一样的商人。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沂州一霸、南桥土豪古大善人的堂弟,他的名字虽然叫做古仁,偏偏却心地欠仁,南桥人在背后都叫他作古二歪的,他不但继承了南桥古家人那象王八一样的身材,而且与生俱来地带着巧取豪夺、仗势欺人、以强凌弱、眦睚必报的血统。他与自己的妹夫殷天鉴,是古大善人手下的两条大走狗。
那天,在通衢大街上,古二歪被郝老爹用小相扑摔了个七晕八素的,爬起来后他就只想着如何复仇了。
古二歪回到沂州府南桥镇,将货物交割完毕,叫手下人去醉凤楼订了间小包厢房,就直找大舅子殷天鉴,殷天鉴见了他来,也很高兴,两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总是蝇营狗苟、臭味相投的。
当晚二人在醉凤楼一商量,一条复仇的毒计就拟订好,第二日,他们便分头行事去了。
这天晚上,项充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告诉郝老爹,智贤临死时嘱咐他,大矛太惹眼,要他改用短矛,并说,学使矛可以找师伯教。
第二日,郝老爹即找铁匠帮忙打造了一支六尺短矛,但矛杆却粗如鸡子。
郝老爹对项充说:“你的使用短矛配二十把飞刀,那威势足可傲视江湖,但防守的能力相对弱些,再订造一个团牌防身吧。”
李衮连月来只是练基本功夫和眼神,这次见了郝老爹教项充使短矛,就缠着老爹,也想学项充的武艺,郝老爹说:“衮儿你的气力比不上项家哥哥,我教你练剑吧,那你相对会省力,你也是打个团牌防身。你想学飞刀的话——飞刀飘逸灵动变幻,鬼神不测,可以惑敌,但是你力气不够,会影响准头的。我就教你练标枪吧,标枪稳定准确得多,但要学会了,你们俩配合使用,练到纯熟时只要运用得法,会所向无敌的。”
是日处暑,这是个昏沉翳闷的夜晚,月黑云厚无风。滕县城南城隍庙附近,夜色里闪出几个人影,先后潜到郝老爹的茅屋周围,不用说这帮人就是古二歪、殷天鉴和他们带来偷袭郝老爹的人。
这次来偷袭的有古大善人家里的五个武师,加上古二歪、殷天鉴二人,他们认为对付郝老爹和那两个半大小孩,已经足够人手的了。派来的五个武师里一个叫李雄,惯用一根熟铜棍,绰号花棍王,祖上原在边关当统制官,学的是家传武艺,招数变化莫测,被古大善人重金聘来当武师的。又一个叫许升宏,使一柄枣木槊,人称赛雄信。还有个叫于直,绰号快三刀,惯使一口宝刀,刀法爽快,武功高强。再有一个叫段天雄,绰号打滚驴,擅长地趟刀,还打得一手好金钱镖,他就是上次帮古大少追樊瑞的两个武师的其中一人。最后一个叫刘子羽,江湖上都叫他花剑影,也是被古大善人重金请来的武师,爱穿夜行衣,习惯用剑。说到这个花剑影,他曾经是个有名的*大盗,手上有一样绝活:他以前去过泉州,在一个印度商人的手里买了一个风轮鸟。这只风轮鸟其实是个小巧的迷香炉,只要点燃鸟腹里的香,热气就会在咀里喷射出来,热气也会推动嗉囊那地方的风轮,如此循环不息,直至香火熄灭,多少良家妇女的贞操就这样毁在他的风轮鸟之下。这次殷天鉴听古二歪说起郝老爹的功夫了得,马上想到花剑影的风轮鸟,想用它来迷昏郝老爹,余下两个小孩就不怕了。当然,他们只考虑到跟郝老爹在一起的是樊瑞而不是项充。
再说殷天鉴他们听得打响三更四点,屋里面也传出了郝老爹均匀的鼾声。刘子羽分给各人解药,便掏出风轮鸟,利索地点燃鸡鸣香,把鸟咀轻轻插进茅草墙里,过了一刻钟,里面的鼾声渐渐低落以至听不见,刘子羽知道成了,一摆手,收回风轮鸟,几个武师纷纷在四面破墙进屋。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又出现了一条人影,跟着他们来到门边。
古二歪和殷天鉴不懂功夫,他们踢开门进去,一进去便打着火绒,点亮油灯——因为他们觉得不用再怕中了迷香的郝老爹了。果然,郝老爹虽然距离燃香的地方较远,但一时之间还是失去功力,被破墙进来,跳在他身边的许升雄麻利地绑起双手。
忽然,貌似昏昏欲睡的项充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顺手在身边的刀架里拔出两把飞刀,左右开弓,一刀飞向离他最近的李雄,应手刀落,李雄还没明白是什么一回事,就做了刀下鬼魂。项充的另一刀飞向刘子羽,时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刘子羽见机把头一偏,刀擦头巾而过,将头巾打落,刘子羽一愣,头发散乱。
却又奇怪,为什么项充会没有中迷香的?原来项充学的是智贤的功夫,智贤出家后,学过佛门的天竺龟息功,又把龟息功传了给项充,这晚天气太热,他横竖睡不着,就在练那龟息功,刚准备要入定,就发现有点不妥,但他江湖经验不够,不知道是有敌人来偷袭,依着本能只知闭气自保而不懂得马上叫醒郝老爹做准备。待到贼人进房绑人,项充才知道有人偷袭,发出飞刀杀死李雄,另一把飞刀飞向刘子羽,把刘子羽的头巾削掉,头发散落。项充正要再捡飞刀,却被于直一步跳过来,用朴刀压住后背,动弹不得。
这时,郝老爹昏昏然,处于半清醒半昏睡的状态,知道被人偷袭,半睁眼睛见到古二歪,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他恨自己平时太托大,没做防范,于是暗中用力咬破舌头,吞下一口血,但人却清醒了一些。
古二歪拔出佩剑要来杀郝老爹,被郝老爹踢起地上李衮用的一支标枪,射向古二歪的手,古二歪不懂武功,很容易就被郝老爹打落了手上的剑。
刘子羽恨项充飞刀杀了李雄,又差点要了他的命,在昏暗的油灯影下披散着头发,举剑要来杀项充。正在这当口,只见一条黑影从门外冲进来,举起一把单刀直劈向门边的殷天鉴,手起刀落,最贪生怕死站在门边随时逃跑的殷天鉴登时了账,屋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哇哇哇地扑向刘子羽,势如疯虎。这正是:结仇莫恃功无敌,夺命须知事有因。是了,那冲进来杀了殷天鉴的人到底是谁?他跟刘子羽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后来郝老爹等人又有没有遭到毒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电子书 分享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