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拉一声,如同德芙一般丝滑的衣服拉链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的何寰宇兜着的皮包,还有从那没拉严实的皮包拉链口里露出的一叠红色钞票的边边。
“你看,人赃并获!”饶是周劼眼尖,立马飞快地抢过那个皮包,把里面的钱掏出来在众人面前抖着。
“你要不要数数这里有多少?”何寰宇毫不在意,仍然还是笑。
“这还用数吗?肯定是两万一呗。”周劼嘴上不屑,手下却是认真数了起来,“一万,两万,两万一、两万二、两万三、两万四……”
“怎么样?数完了吗?”何寰宇笑着问,“多少?”
“两万四千五……”周劼下意识回答,看到何寰宇脸上的笑却登时又怒道,“那又怎样,指不定这多的几千块是你在别的地方偷的呢……”
“过了过了,小周过了……”列车长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打圆场,“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啊,都是误会。小周这边的问题我会如实跟他上级反映的。”
“我这倒是没多大问题,说清楚了就没什么大事了。”对于列车长,何寰宇自然就没有那么大意见了。
笑着客套了句然后指了下许弋说,“但是许弋的钱丢了还是要想办法找回来的。毕竟两万多块也不是个小数目,这是他打算做生意的本钱。”
是的,何寰宇本来就只是想报警帮许弋找回丢失的钱,压根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真的有够无语的。
“这我们自当会尽力,之前接到你报案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通知站里了。但是同学你也应该知道,铁路环境比较复杂。区间停靠车站多,再加上各个车站人流量又大,所以侦查并不一定会有太大成效。”
列车长闻言也是苦笑了一下,实事求是道,“我们只能说尽全力配合铁路公安机关。”
的确,客观原因很多。
最重要的是2006年的火车票还没有实施实名制。
这就导致很多人一下车就没法追查,给案件侦破带来了极大的阻力。
想想十几年后,车票实名,网吧实名,酒店实名,天网摄像头遍布大街小巷,输入身份证号甚至可以在公安后台信息库把你的生活轨迹全部查个底掉。
或许有人说,这样完全没了。
可是换来的不正是更加安稳的社会环境吗?
只要相关工作人员不违规使用和泄露信息,那么国家多掌握一些个人信息何寰宇觉得其实也并无不可。
毕竟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利益“微不足道”。
“不是,列车长你还在和他说什么呢?”周劼见没人理他,这会更加生气了,“就是他偷的,钱都找到了啊!”
“够了,小周!”列车长也不免有些生气了,“你不要忘了,案子还是这位同学他亲自报的。”
是的,这时列车长也想起来了,何寰宇才是报案人啊,要是人家是小偷人还不赶紧下车开溜,吃了没事还跑来报案抓自己?都怪小周这个没脑子的,瞎搞!
“是他报的案又怎样?就不能贼喊捉贼吗?”周劼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了。
正巧这时车辆到了洪城站,感觉自己失了面子的周劼从背后摸出一副手铐,一把拽过何寰宇的双手,蛮横地将其拷上,“走,跟我到局子里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说完又是一瞪许弋,“你也收拾好东西跟我一起去,配合我们调查。”
“欸,小周!”列车长还欲再拦,但周劼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已然一手拎着皮包,一手推着被拷着双手的何寰宇下了车。
周劼一下车,围观的群众就“哗”得一声议论开来了,
“警察了不起啊?就可以乱抓人拉?”
“不好说欸,你看哪家小孩子随身带那么多钱……”
“那多出的几千块钱是怎么回事啊?一天随便就能偷几万?那我还上什么班哦?我也去当小偷好了哇……”
……
“唉……”
看了眼周围“众说纷纭”的吃瓜群众,列车长颓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回他的列车长办公席准备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成报告。
当然报告中少不了一些诸如“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此类的词要冠在周劼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