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杜晓晨是当真骇然失色了,就连之前被应翩翩威胁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居然
离他如此之近。
——这些人在大牢中还敢杀人,真是疯子!
就在他绝望挣扎,几乎要脱口求饶的时候,杜晓晨却突然感觉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股力道,如同微风般轻柔却有力,在他手肘上轻轻一抬。
顿时,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挥了出去,精准地透过栏杆,竟然一拳打飞了李定手上的尖刀!
李定没想到这没骨气的小子还有这样的本事,脸色顿时一变。
这时,有个冷静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一般,在杜晓晨的耳畔道:“别怕,他杀不了你。威胁他。”
杜晓晨毕竟是傅英看中的人才,虽然他的目标一开始是对付应翩翩,但此时换成了李定和珊瑚,对他来说也是同样不减机灵。
杜晓晨很快反应过来,冷笑着说道:“怎么,咱们都是一般被教出来的,你还想杀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李定和珊瑚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失手,脸色一时间都是难看之极。
珊瑚在两人对面的牢房中,接触不到杜晓晨,有心无力,李定兵器掉落,却杀不了杜晓晨了,只能紧紧地拽住他。
因为李定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手,让杜晓晨躲到他那间牢房的另一侧,那么就再也奈何不了他。
如果他再想对狱卒说什么,李定和珊瑚也毫无办法了。
珊瑚也悄悄地在自己的牢房中藏了利器,她在微弱的光线下迷起眼睛打量着杜晓晨,目光如同猛兽狩猎,设想自己从这一边的牢房中冲着对方的要害之处投掷暗器的可能性。
但杜晓晨这时知道有高手在暗中帮忙,胆气却彻底壮了起来,冷冷地说道:
“怎么,对我劝说不通,你们就想杀人灭口了?我告诉你们,别说你们现在杀不了我,就算你们能要我的命,也不可能彻底掩住真相。”
“我早已经把这一切都写在信上,留给了我妹妹,如果我死了,那么我妹妹就会将那信上所有的秘密公之于众。其中也包括他的身份,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
李定和珊瑚都看见了杜晓蝶一开始在杜晓晨被关进来的时候痛哭流涕的模样,看起来两人兄妹的感情非常好,杜晓晨如果要留这一招后手,确实不难。
隔了片刻之后,李定方才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如果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
杜晓晨不耐烦地说:“你们听不懂吗?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跟你们提条件,我只是想活下去,坦白一切,不再受这种折磨。明明是你们一定要阻拦我。”
珊瑚放缓了语气:“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为何要如此沉不住气?师父当初已经许诺了,咱们办完这件事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将咱们救出去的,你总得给他一些时间吧,再忍耐忍耐不行吗?”
杜晓晨觉得自己仿佛触及到了某种真相,这令他的心脏怦怦急跳起来,嘴上却骂道:“你们怎么那么傻,还听不出来他在骗你们吗?这可是刑部大牢,谁能把咱们救出来?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怎会?以师父如今的地位,就算不能让咱们光明正大地被赦免,找几个死囚把咱们换出去肯定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不方便出宫,总得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托付别人,你再等一等。”
李定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又叫嚷起来,急切地说:“否则就算你自己认了罪,起码也得被判个流放之刑,说不定应玦还会怀恨于心,施手段报复你。哪有等着师父彻底把你救出去,让你改头换面,过上新生好呢?”
此时应翩翩和池簌也听到了这句话,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同这两人周旋数日之后,今日总算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了一些端倪,李定的这番话,信息量可是太大了。
他提到“师父如今的地位”,说明那个人不光还在世,而且似乎也
已经成为了一位有权有势之人。
再加上“不方便出宫”,能够住在宫中的男子,除了皇上,可就只有太监了。
杜晓晨听见了这句话,也觉得有些紧张,一时口干舌燥,接不上话来。
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没想到几番波折,如今竟然被迫卷入到了这种秘密当中!
池簌用传音之术,再次在杜晓晨的耳畔说道:“装作犹豫,先稳住他,态度不要软,不要让他怀疑你。”
杜晓晨定了定神,冷嗤一声,说道:“这种话你们也信,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珊瑚和李定交换了一个眼神,珊瑚说道:“师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为他,我们都已经没命了,就算是为了报恩,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说完之后,她见杜晓晨只是不以为然,便又缓了语气劝说道:“再说了,师父终究是个心地仁善之人,一定不会骗我们的。你先前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忍到现在,再等两天就等不得吗?”
“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应玦的手段和为人?你之前那样叫嚣过说要杀了他,如果师父不救你,就算你认罪,他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珊瑚的话,杜晓晨不由在心里“呵”了一声,暗想:“我可比你们清楚多了,若不是有他的手段,我还不会在这呢!你们这是中了他的圈套,还傻乎乎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