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眉顺眼,皇帝心气儿顺了点,随手接了茶喝了两口,又摆手:“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陆昭白便明白,这是要说正事儿了。
他应声退出,恰跟赵无策撞了个对脸。
“……督公。”
赵无策收住脚步,人模狗样的跟陆昭白见礼:“父皇怎么急召我来?”
如果忽略这人轻佻的眼神,倒很像个心生忐忑打听消息的。
陆昭白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殿下心中无鬼,不需担心。”
他抬脚要走,赵无策微不可查的弯唇,也不拦他,只是等人经过自己身边时,压低声音,以气声说:“我心里有什么,督公不知道么?”
背后就是敞开的殿门,只消赵陌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到他们窃窃私语。
陆昭白后背都绷直,这人仗着旁人瞧不见,还能混不吝的冲着他笑。
“杂家告退!”
他拂袖而去,显然又被气到,赵无策心满意足,理了理衣袖,这才躬身走了进去。
“儿臣叩见父皇。”
殿上的少年,又变成了那个恭谨有礼的六皇子。
可惜这次,皇帝却没有好脸色给他瞧:“朕让你去大理寺协助办案,你倒好,天都要过晌午了,你为何还在浮云殿?!”
原以为赵无策再草包,也能当个中用的耳朵,谁知他竟笨到这个地步!
皇帝满是不虞,显然拿他当了撒气包,赵无策越发惶然:“父皇息怒,儿臣……儿臣昨夜整理文档到天亮,睡过了头……”
皇帝愈发生气:“这个节骨眼上,你整理什么文档?朕教你过去,是当文书的吗?”
一旁的赵良,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皇上,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请殿下帮忙整理与梁极相关卷宗的。”
他将事情揽了过来,赵无策则是跟着点头:“正是。”
不等皇帝发火,赵无策又从怀中掏出一册卷宗来:“儿臣正要跟您说此事,父皇请过目。”
他双手呈上,皇帝睨了一眼,内侍便快步过来拿了,放在了龙案上。
皇帝起初漫不经心,看到上面的内容,神情微变。
“之前林大人跟儿臣说过,梁极乃是明光十三年的武状元,还说他是齐将军的学生。可儿臣昨夜整理卷宗,发现了这桩旧案。明光十二年,梁极曾被冤入狱,当时保他的人,就是五皇兄……”
赵无策话没说完,皇帝就把卷宗砸向了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梁极明着拜在齐跃门下,暗地里却跟老五暗通曲款,这次埋石碑之事,也是老五嫁祸给老四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