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笑了,道:“想进宫了?”
李清俏脸犹豫起来,趴在赵煦胸口不说话。
赵煦也不在意,李清不想进宫,想自由一点,他也由着她。
这会儿,章家东府。
章惇,章家两人坐在屋檐下,看着清凉与色,小酌闲谈。
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不远处路过,章楶忽然睁大眼睛,道:“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章惇看了眼,道:“章援的孙子。”
章援,章惇的第四子。
章楶轻轻点头,道:“章援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章惇神色不动,躺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月色。
外面都说他快不行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子骨还行,思维也很清晰,没有老糊涂。
章楶瞥了他一眼,道:“消息是宫里传出来的,应该是故意传给赵挺之听的。”
章惇一动不动,道:“我知道。”
章楶也看向月亮,道:“这些话,确实是官家当年亲口说的,这些年过去,已经没人记得。官家这个时候放出风来,是想给你我一个善终。”
他们都是古稀之人,身体再好也活不了多久,离开朝堂,是必然的。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但有些人心急,希望送他们一程。
赵挺之一而再的弹劾章惇,是看到了这一点,认为章惇是将死的病虎,不足为惧。同时,近来因为变法的诸多问题不断累积,需要有人来承担。
最合适的,莫过于章惇这个宰执了。
这也符合朝野太多的人想法,一旦章惇被赵挺之参倒,那么,他将是顺理成章的下一任宰执了。
章惇伸手拿起一杯酒,轻轻啜了一口,道:“你我若是善终,我们章家就没有善终了。”
章家眉头先是皱了下,旋即明白了。
王安石死了那么多年,还有无数的口诛笔伐。章惇在位,得罪了太多人,一旦章惇与章楶死了,无依无靠的章家,会被撕成碎片。
“你想怎么做?”章楶道。他这个年纪,已经看破生死,不在乎自身,可他的一众家人,他得顾全了。
“我已经安排了。”章惇淡淡道。
章楶看着他的侧脸,便没有再问。
与此同时。
陈皮带着一道奏本,急匆匆敲响了赵煦的门。
赵煦与李清已经睡了,听到敲门声,李清嘟囔一声,翻过身。
赵煦披好衣服,打开门。
陈皮连忙低声道:“官家,出事了,有人去御史台,状告大相公贪渎修河款三十万贯。”
赵煦没有接奏本,奇怪的道:“这种事不是时常有,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