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我这才晓得,我在流光劫中遇到的青雘,应该正值她快要胎儿不保的时候,她同时服了槿颜和陵光的药,可是因着陵光与凤族的旧怨,她便下意识的将这份功劳给了槿颜,这才看着槿颜这个媳妇儿百般顺眼。
那汜叶将我若有所思,想是怕我在自怜身世,又急忙道:“七公主虽与青雘娘娘般同是天后,可是却万万不能相提并论的。如今的天君后宫虚无,只公主一个正宫天后,且对公主这般宠爱,足见公主比青雘娘娘命好了不止一万倍呢!”
我们正闲聊着,又有一个仙婢在水榭外头回到:“神尊大人,君上让婢子告诉大人一声,陵光帝君已经到了天宫,如今正在巍云殿里等着。”
这个陵光,动作倒也不慢。
我便领着汜叶回了巍云殿。
陵光自知对不起我,看见我时,笑得有些谄媚。
我愤愤地看他一眼,翘起二郎腿坐在那里不言语。
他乐呵一笑,递过来一面巴掌大的绿油油的镜子,开口道:“就知道你这丫头要生气。不过既惹得你生了气,不损失点儿宝贝又难消你心头之愤,这面御兽的春秋镜就送与你赔罪吧!”
“春秋镜?”我脸上一喜,立刻接过来瞧,仔细端详一番后道:“没看出什么稀奇啊,就是个绿油油的破镜子。”
“没甚稀奇?”陵光见我有眼不识泰山,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若是拿这面镜子对着聆月君那只坐骑照照,它定然就跟你跑了!”
“哦,竟如此厉害么!”我又诧异道,“这面镜子不是在六哥那里么?怎么,他竟还给你了?”真是由不得我不吃惊,以六哥的脾性,到手的宝贝哪里有送还的道理?
他笼着袖子笑得很和蔼,“那林渊公主却是个有才的,竟把小六子追得穷途末路,只能躲到我的草垛子里头。他既然有求于我,自然得贿赂贿赂我,不仅这春秋镜,就连那只他好不容易找来的猼訑也一并送与我了。啧啧,那只猼訑真是个好玩的东西,闲时逗个闷子,十分有趣。”
“难怪,我说你此次流光劫怎么失算地这样,原是给猼訑逗闷子去了,所以在施术时三心二意了吧?”我把那镜子收进袖中,淡淡道。
陵光继续笑了几声,做到我对面的红木软椅上,悠悠开口:“你那个流光劫我可没有失算。你道我一连施法七日很容易么?让你去救人又不是去打架,谁晓得你竟不知道自己用你那太虚缠仙索给那位解了仙力的禁制,非要等到那位替你挨上一刀子呢?哎……当日我还特意给你配上了太虚缠神索,真是白费力气。”
“哈?你是说,我用太虚缠身索扔他一鞭子,他就能恢复仙力?”我瞪大眼睛看他。
他点点头,“不过你也不用太纠结,这事儿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好在你这么的,也算是个歪打正着,完成了这趟劫。”
哎,原来,倒是我自己傻了,不过话说话来,我若是凭空抽那“聆月”一鞭子,便也是做不出来的,所以陵光这个说法,真是没有实践性。
“呃,你说,我若是没完成这趟劫,会怎么样呢?”我好奇道。
他仍是淡淡笑,“那可就是八荒众神的悲剧了,虽然现实中禺疆已经死了,神族也已经没有魔族之威,可等你回来,恐怕魔族另一位强主又降世了,指不定你那位夫君剩下时日也不多了。三万多年前的神魔之战完全可以再演一遍,你说不是悲剧是什么?”
我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幸好我完成了……想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问他,“你这么神机妙算的,倒是跟我算算,聆月君知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呢?”
他两手一摊,“这我哪里算得出?你得问他自己不是。不过,丫头你心里想必有答案了吧?”
唔,逮个机会,我得好好问问他……
说完正事儿,陵光又不改恶习的与我说了一通四海八荒近日流行的八卦新闻,说是最劲爆的莫过于幻海易主一事。幻海之主夜桑君把天君给得罪了,水晶宫给毁了大半,夜桑一家子获罪的获罪,坐牢的坐牢,连带着一干水晶宫的小妾都变得无依无靠,搞得很凄凉。水晶宫新主是天君亲自任命的玄武族后裔,正是我的那位旧识,元颖。
“哎,这一任的天君真是强势,才不过登基百年,就把琳虚境以及幻海两处更换了新主人,手段狠绝凌厉,让人不得不敬佩啊。”
他这话说得很对,历任君主,莫不是要把皇权集于自身的,聆月君初登大位,这些帝王手段却玩得很娴熟,想必四海八荒的各个属地,包括其他几界都不乏他的眼线和暗桩。唔,这天帝做的,真是累得慌。
我们磕牙磕到约摸酉时,他估摸着忙于政务的聆月君该快回巍云殿了,这便与我道了别,留下一堆书册和阵法图,回去了。
说起那一堆书册和阵法图,却是之前三哥和四哥送与我的,我让獂兽给我送到了委羽山,陵光却给我带到了天宫里来,说是想必我以后也就只能留在天宫了,便顺道连着一堆我留在委羽山里的物什一同给我带过来了。
若在以往,我总要辩上一辩,以证明我并不是那种嫁了人就想着夫君这头的女子,可当下我却有些无语,以聆月君的性子现下断不会让我离开天宫。其实最重要的两点却也不得不让我留在天宫了,其一是清儿,虽然他被聆月带着很好,可我还是觉得欠了他许多,便想留下来陪他;其二便是那委羽山,如今住了六哥,而那林渊公主想必是日日造访委羽山,怕是没个清静,说不准还得被那位公主的糖衣炮弹袭击,让我在糖衣和六哥之中痛苦抉择,那还不如留在天宫不露面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