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秋。
A市日头炎热,驶向市里的私家车几乎霸满,从清早起便拥堵不堪,一年一度开学季,校门前人满为患。
新生群里热火朝天,不出一分钟红圈里数字就刷到99+,登校返校的纷纷亮出坐标,不时有人贴出高清新生偷拍照,下边清一色的感叹舔屏,队形出奇一致。
——这届新生藏龙卧虎,大二颜狗终于迎来春天。
越舒大包小箱地拖着行李,在学校门口的石碑前,停驻脚步。
他身着卫衣长裤,掐起来能有一截拇指那么厚,天干风燥,他脸色发烫,皮肤透着一层薄汗,薄唇热得殷红。
据说A市昼夜温差大,白天也冷得直钻毛孔,姐姐在他临走前千叮万嘱一定多穿,刚下火车,越舒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掀翻过去。
一滴汗珠顺着他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贴合着血管淡蓝的纹路,越舒喉结一动,热得头昏脑胀,可卫衣里边只穿了件棉质背心,他可没那面子袒怀露膀。
校园门内两趟帐篷,中间空出一片场地,各专业学院都有专门接待,旁边还有许多办卡的,大声吆喝。
菜市场般热闹。
临床医学院的帐篷位于角落,冷冷清清,桌上摆着切好的西瓜,许久没来人了。
穿着西装的俩学姐在帐篷下捧着杯冰奶茶,目光落在熙熙攘攘的新生,不少新生拖家带口大包小包,外公外婆都给领进来的也不在少数。
“请问,临床院在这儿登记吗?”
几个人同时抬头,一愣神的功夫,像被按了暂停键。
越舒被他们这么盯着有点儿不自在,日头越来越毒,额上的汗止不住似的,桌上红润的西瓜显得格外诱人。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我叫越舒。”
几个小正装反应过来,忙站起身给他拿登记表,忙不迭说:“在这签名就行,这是你的档案袋。”
越舒点点头,坐在小凳子上,修长的手指拿着中性笔,骨节圆润,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睫毛淡密卷翘,脸颊嫩的能掐出水。
“我-日。”学姐背对着越舒捂住心脏,表情逐渐失去管理:“新学弟?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淡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旁边的学长摇着扇子,回味说:“刚才不也有个好看的,大高个儿,别看浓妆艳抹,但一点不娇气,自强独立,都没用咱们帮送行李,自己扛回去的。”
“你说刚才那个学妹?”女生一撇嘴,“这能比吗,性别都不一样。”
“不过挺奇怪了,咱们核对了好几遍啊,这性别怎么还搞错了。”
“叶景铄……”女生重复了一遍名字,纳闷道:“这名字也像男生啊,难不成是他姐姐代签?”
“哎,别管了,要是真登错了那寝室也没法住,她自己会去找辅导员的。”
“也是……”
越舒热得难受,没听进去他们聊什么,他放下笔,站起身问:“现在去寝室就行?”
“啊对,你是407。”学长递给他钥匙,看了眼表,“这个点儿逸夫楼那边好像发军训服呢,你可以顺道先取,省着再跑一趟。”
越舒点头道了谢,起身离开。
去逸夫楼的路上,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很快又停了。
越舒拿出来一看,信息栏明晃晃提示着“姐夫”俩字。
或许因为李文清的缘故,如今他见到这俩字就有种生理厌恶,好像电话那头是什么骇人至极的妖魔鬼怪。
打开一看,果然又是那种熟悉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