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沈宗相心情大好,吴殿阳道:“师傅,朱掌柜心机好深,方才师傅说六百文,徒儿我明明看到他有些心动,嘴上依旧不为所动。”
“徒儿,哪个掌柜不是人精,察言观色,时机拿捏,均是恰到绝处,他观我脸有忧色,断定我最终挺不住。”宗相笑道。
“师傅刚刚也是逢场作戏?”吴殿阳道。
“不全是。为师出来眼看两月,盘缠用尽,若不是有徒儿,此刻已在返程路途,哪有本钱与他周旋。五百文,此为为师底价,为师只是,只是有些不甘。”宗相道。
四百文,五百文,转手就是八百文,乃至一千文,他们这些个坐贾,仗着地利之优,哪个不是拼命压价,企图多利,赚的个盆满钵满。
若是在袁州府,三百五十文,或者三百文,他也就卖了。哪知杭城行情,与萍乡县,差距何止天壤。
“就看这两日吧,若是朱掌柜再不松口,卖于他又有何妨?”沈宗相这样一想,心情舒畅多了。
确实,此趟,收获满满。一两五百文,不虚此行了。况且,还收了吴殿阳这个徒弟,他年再来杭城,也有落脚之处。
“师傅,徒儿想了个主意,可否一试?”吴殿阳神秘兮兮地说。
沈宗相听了,看向吴殿阳,连声催问:“徒儿快说,快说。”
吴殿阳附耳上去,对沈宗相说如此如此,沈宗相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次日日上三竿,沈宗相匆匆从朱氏丹膏店走过,走进吴记南杂店。须臾,就见吴殿阳跟着走了出来,边走边说:“师傅,何不再住几日?待徒儿去问问叶掌柜。”
“不了,徒儿,就此别过。为师出门已久,今日即去苏城。”宗相道。
“苏城?师傅,徒儿突然记起,苏城有魏氏医馆分号,家父与魏神医,也有一面之交,我们去那走一趟。”吴殿阳大声说道。
“那就劳烦徒儿了。”宗相道。
师徒二人说完,就要离开。
“沈掌柜,殿阳贤侄,且慢。”朱饬隅推门走了出来。
“朱掌柜。”沈、吴二人几乎异口同声打着招呼。
“两位行色匆匆,莫非要出门。”朱饬隅故作不知,问道。
“正是。我与徒儿今日要去苏城一走。”宗相道。
“苏城?沈掌柜回江右,不走衢城?”朱饬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