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气鼓鼓的季晨,张牧一脸困惑:“我什么时候有过你企鹅号了?”
他感觉十分无语:“刚做同桌那会儿你确实跟我说过你的企鹅号,可那会儿我连电脑都没有,怎么加?后来你也没有再提过这回事儿了。”
“再看到你企鹅号的时候,就是你加我的时候了……”
看着张牧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季晨也愣住了:“是这么回事儿?”
“不然呢?”张牧不知道该说些啥。
重生前他跟季晨都失联多少年了?
十八年了,四舍五入,那就是二十年啊!
张牧的人生长度,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了三十年,一个二十年前的朋友,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见了面之后,会像个陌生人似。
现在两人聊了会儿,似乎慢慢感觉稍微熟络点了,找回点熟悉的感觉了,可季晨这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你说的之前这些,我倒是不太记得了。”季晨缓缓地摇了摇头。
“可是你知道吗?在06年转学以前,我和我爸妈还王忠花的。”
“哈,王忠花!”,张牧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三好生批发部的老板嘛。”
王忠花是他小学最后两年的班主任,不同于其他班主任老师的兢兢业业,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王忠花专注于捞偏门。
众所周知在零零年代,尤其是乡镇小学,教师收礼的现象还不那么普遍,更谈不上名正言顺——当然也可能是家长们还没有被调教好。
于是巧立名目。
有些老师就整出了补课这档子事儿,借机敛财。
可谁都知道,就小学那些课程,只要是智力水平正常的孩子,都完全没有补课的必要。
但架不住家长就担心娃卷不过别人,于是可劲儿把孩子往老师开的家教班送。
然而,其他科目的家教班也就罢了,可能总有人多多少少会有需要,王忠花教的可是语文——正常中国人,哪有在小学阶段就需要补习语文的。
谁知道即便如此,张牧所在的班上,还是有许多同学周末去了王忠花家里补课,据说是上午一个班,下午一个班。
当时有小道消息说,王忠花一上午补课费就能赚两千块,让所有没去补课的同学都目瞪口呆。在那个时候,张牧那同样当小学老师的妈妈王岚,月收入也不过是两三千块钱,居然还比不上王忠花一天的收入。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直到期末,同学们才发现,前几年都能选上三好生的同学纷纷落选了,一群学渣当选,最终大家得出结论,能评上三好生的,都是在王忠花家里补过课的。
因此有人戏称王忠花开的是三好生批发部。
张牧和季晨等人义愤填膺,季晨是因为自己落选了三好生,而张牧则是单纯看不过眼。
他想去举报,却被得知的张学农劝阻了,他说:“你倒是快毕业了,她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你妈还在学校上班呢!”
于是张牧只好咽下了这口气,可尽管已经时隔多年,现在想起这事儿,张牧还是颇为不爽。
但是他想想,季晨转学前拜访下班主任,倒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