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上海。年底的一个周末。周华突然来找唐映,请她在一家餐厅吃饭。
“我明天就回端江,不来了!”周华眼神更加的灰暗。
“怎么呢?工作不顺利?”唐映问。
“我做了半年的助理,就扛了半年的机器,连摄影机开关我都没有碰过,我就是个打杂的。”周华喝着啤酒,继续说:“其实,回去考公务员也挺好!”
“终于想通啦?”唐映笑道。
“有人帮忙指点门路,总好过自己四处碰壁!”
“要不,我问下我们公司招不招人,到我们公司来试试看?”
“算了,唐映,那我还不是又靠女人!我不如你,你看似柔弱,却能一肩挑起自己的人生,而我现在却要回去依附一个女人生活。”周华自嘲。
“能与自己相爱的人相伴,便胜却人间无数!”唐映喃喃道。
周华看着唐映,劝慰道:“你一个人漂泊在外,如果有合适的人一起相伴也能相互照顾,有些人,错过了、走散了,那就算了!”
……
周华回到端江第二天,便去了中臻公寓沙默德家。
周华看着轮椅上的沙默德脸上隐约的伤痕,说:“自己都这样了,还逞能——”
“你腿脚好也跑不出端江,还不是老老实实回来接受媳妇的安排!”沙默德笑道。
“上海确实不好混,唐映一个没有学历的女子能在上海动画公司拼一席之地实属不易。”
“她,生活的好吗?”
“我看她很忧郁,你们俩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都这般隐忍。”
“你看我这般逞能都一身伤,我怎么能照顾好她?她那么努力拼搏,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人生!”沙默德愀然地说。
“也是,即使有情人相守又能怎样?像我这样结了婚进退两难!留一份美好在心中,好过拿出来让世俗蹂躏!”周华也黯然下来。
“高礼如簪缨世家,刁蛮一点,你一个大男人让着点不就好了。”沙默德劝道。
“我一直在忍让,可是她却偷偷打掉我的孩子……”周华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上海。
赵晶晶在出租房收拾行李搬去万青峰家。
“唐映,明年初我们结婚,我父母过来典礼请客。”
“晶晶,恭喜你,你终于能如愿以偿的留在大城市了!”唐映欣慰地说。
赵晶晶仔细地叠着自己的衣物,说:“你知道吗?那幅水彩头像画青峰用画框装裱好挂在新房里了。唐映,我虽然是不择手段,但,这就是我的努力!所以,苍天还是眷顾了我的诚心!”
“不论怎样,忠于自己的心就好!”唐映说。
赵晶晶停下看着唐映,说:“你心里的那个心愿,你自己都不敢去正视它,那你又是在等什么?”
唐映也坐下来帮她折叠衣服:“既然是心愿,就放在心里温暖自己吧!我没你勇敢,我无法驾驭自己的命运,只是小心翼翼的与它合作,只要它不要将我带进沟里就好!我无力掌舵,就做个安静的乘客!”
“命运总挑善者受苦,这世间本无公平,只有自己给自己铺路!”赵晶晶叹息说。
今年春节,赵晶晶留在了上海,唐映独自一个人坐火车回老家东坡村。
大樟树下已没有危房的影子。眼前是一栋白墙青瓦的小二层,前后有庭院,门前种了两棵石榴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后院依稀可以看见正在生长的窝竹,这就是唐秉坤设计的古色古香的乡村别院。
唐映这几年不仅帮家里还清了负债,还把积蓄寄回家改建了危房。
月梅帮唐映提着箱子上楼。二楼就只有一厅一房,装饰的简单而温馨,房间里干净明亮,粉色花纹图案的窗帘和粉色大花朵床铺。
“喜欢吗?”月梅问。
唐映哭笑不得:“妈,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还搞的像小公主似的。”
说着就赶紧走到窗边的白色书桌前,拉开抽屉慌张地寻找什么……
“在这里——”月梅打开一扇衣柜门。
唐映转头看过去,那个晶亮的水晶球端端正正地放在衣柜的隔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