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个耳光,打得是她另外半边脸。
覃欢整个人都被懵了,生理性的泪水落下,声嘶力竭冲着问玉和其他几个警察吼道:“她在派出所打人!你们怎么不拦着——”
“啪!”
迎接她的第三个耳光。
直到法嘉云要打第四个,问玉才抬了抬手,制止住她,“好了,接下来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法嘉云和纪宴被问玉请出了这里,迎面走过来一堆人,其中有几个哭得撕心裂肺,他们是在陈乐正制造的那场车祸中不幸丧生的两个路人的家属。
紧贴墙壁让他们过去后,法嘉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刚才扇耳光太用力,她的手现在火辣辣地疼。
“纪有钱,”法嘉云垂下头,声音蔫蔫的,“有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呀。”
纪宴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法嘉云的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他薄唇轻启:“你看过一首诗吗?威廉·布莱克的《长夜》。”
法嘉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摇了摇头:“没有。”
纪宴:“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清晨,有人生来就为不幸伤神。”
“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
“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
“有人生来就被长夜围绕。”
纪宴读诗的语速很慢,也不太认真,和他平时一样懒懒淡淡的,只不过多了一丝缱绻。
法嘉云怔怔看着他,突然说:“那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她却声音都在颤抖,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纪宴,如同生怕被拒绝般用了哀求的语气。
纪宴没有吭声。
他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稍稍一用力,便把法嘉云按在了自己的颈窝里。
法嘉云垂着手臂,脸埋在他的锁骨上。男人身上是很好闻的草木香气,包裹着她,让她心情逐渐平定下来。
过了好久好久。
久得像是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法嘉云突然又闷闷地开口:“纪有钱,你这个不叫拥抱。”
纪宴愣了下。
法嘉云抬起双手环住他,把整个人重量都挂在他身上,仰脸看着她,眼睛红红的,但没有眼泪,挤出欢快的语气道:“这才叫做拥抱好吗!”
纪宴一怔。
回过神来后,他听话地改正错误,伸手搂住她的腰。法嘉云是真的瘦,后背骨头硌人,只有腰窝那一块儿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