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一位穿着特制的棉衣,头部也用厚厚的棉衣包裹着,嘴角还残留着血渍,一只眼睛也青肿了。在这位少年的对面,盘腿坐着十几位少年,个个英气挺拔,气宇不凡。
一位壮硕的中年人,赤着上身,双臂环抱,虎目如拳,指着其中一位少年道:“张武,你上。”
在盘坐着的少年中,一位身材最高大的站了起来,向着中年人躬身一礼道:“是,师父。”
张武甩了甩拳头,对对面的少年道:“疯子,你可要挺住了。”
“哈哈,就你这娘们般的家伙,能打倒我吗?来吧,用出你吃奶的力气。”被称为疯子的少年战意昂然。
这位少年叫丰子骁,因其人来疯,是个狠人,被人称为疯子。他在这家神拳武馆里并不是学徒,而是一位陪练。身上穿着的棉衣,其实就是简易的甲衣,让他在挨打时可以不那么的疼。
所谓陪练,其实就是人肉沙包,面对少年学徒们的攻击,他只能闪躲,不能还手,更不能反击。
张武几个箭步,已跨到了丰子骁前,一拳直捣而出,如蛟龙出海。张武是虎目中年人最得意的弟子,这拳架,拳步,拳意,都已有了七分精髓。力度,速度,也都惊人。
丰子骁面对这凶猛的一拳,他竟没有闪躲,身子一长,张武的这一拳击中了他的前胸。丰子骁退了两步,掸了掸衣服,咧嘴笑道:“说你娘们还不认,就这点力气?”
张武愤怒至极,舞动全身之力,对丰子骁进行了无情的蹂躏。丰子骁虽家里穷,父母已故,但老天养人,这小子长得很结实,就是有点黑,不,是相当黑。
丰子骁不停的扭动着结实的身体,竟连续躲开张武的攻击。有时他还不躲,喜欢挺着胸膛迎向张武的拳头,似乎有点受虐狂。而让张武最受不了的是,丰子骁这家伙嘴巴特别的臭,边挨打,边嘚啵嘚的嘲讽道:“小娘们,就这点力气,把你吃奶的力气拿出来。打在身上跟拍灰一样。”
丰子骁今年只有十一岁,他的父亲曾经是个铁匠,只打造菜刀锅铲铁钳,还有农用的铁犁铁铧铁耜。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主妇。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他从小就陪伴着父亲打铁,印象中只有父亲槐梧的身影。
他继承的父亲的身材,也继承的他打铁的手艺,但无奈年岁太小,没有人相信他的手艺。家里的那个风箱已经好久没有拉了,炉灰都冷如冰。
为了生活,他不愿向别人乞怜,而是来到神拳武馆当一位陪练。结实的身体,增加了他的抗击打的能力。本来一般的陪练,虽然也会被打中,但学徒是不会真正用力的,只是因为他嘴臭,每次都让学徒全力出拳,而他却越挨打越兴奋,嘴也越臭。
所以,问神拳武馆的学徒最恨的人是谁,百分之九十九的都会选择这个疯子。之所以是百分之九十九,而不是百分百,是因为在所有的学徒中,丰子骁还是有一位朋友的。
他这朋友姓江,叫江小刀,是他隔避的邻居,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也是一位胖墩墩的傻小子。
丰子骁在神拳武馆当陪练,每月可以领取到三十枚铜钱,每天上午过来陪练就行。三十枚铜钱,刚好够养活自己,每个月还可以吃回肉。
在武馆里吃过午饭,他便去了街上,因为每个月三十枚铜钱,是不够他花的。在他小的时候,那时,父亲还在,有一位被贬的官员路过春水城,不知因何故,他竟选择留下来,就租了丰子骁家的。
那时的丰子骁在学打铁之余,便会跟这位齐先生学习读书识字。老先生人很好,爱好广泛,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待丰子骁父子还是非常好的。
齐先生说丰子骁是个练武的好胚子,并给了他一本秘笈,据说是很珍贵的。苏先生本人只是一介儒生,并不懂舞刀弄枪的,送出秘笈后,就由着丰子骁自己练。
那本秘笈一共只有十页,每一页中画了不同的步桩,九页便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步桩。秘笈最后的一页,却记载了一个方子,说是以此法泡澡,可增强体魄。
丰子骁赚的钱大多花在这个方子上面,他每月的钱只够他泡一次澡,所以,每次都泡得很精细,甚至巴不得把这泡澡的水都喝进肚子里。
离开了神拳武馆,丰子骁还有营生。此时已是午后,街上的行人渐少。不过,现在还在街上的多是闲人,该办的事上午已经办完了,要么是准备赶回家的。
在大街上找了个人多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三个精致的瓷碗。把一条脏兮兮的布铺在地上,然后把三只瓷碗扣布上。朝着大街上的人群拱手抱拳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来来,都来看一看。三只碗,三个球,只要猜中了,便可三倍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