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岱秋怎么劝,席房岺都坚持要同岱秋一道走。
她自己胡乱穿了一身男装,又麻利的扯了几件衣物带上,便说要走。
岱秋没有法子,只得让小丫鬟悄悄去禀告了秦氏。
秦氏很快就赶到了朗秋阁,见席房岺这幅样子,气得几乎要跺脚。
“胡闹!”
席房岺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直直的,对秦氏道:“母亲,不是女儿心疼岱秋,实在这一切不该由她来承受,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出入宫禁已是为难,如今还要让她一个人跋山涉水去通州报信,女儿实在是不忍心。
况且,这些都是身为席家子女的责任,怎么好一再强压于人。女儿自幼便擅长骑射,也懂些防身功夫,想必不会有失,求母亲就恩准女儿同她一起去吧!”
说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大有秦氏不答应,她便长跪不起的决然。
秦氏也满脸是泪,双手将席房岺扶起,又拉了岱秋到身边,将两人的手重重交叠。
“难得你姐妹二人如此同心,母亲深感安慰。”
席房岺喜道:“母亲这是答应了。”
秦氏闭上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席房岺喜极而泣,岱秋也是潸然泪下。
母女三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岱秋便催促要快些出门,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秦氏亲自送两人到侧门上了马车,又好生嘱咐了随行的六名长随,依依不舍的直到车马消失在巷角,这才放下挥别的手。
王氏闻讯赶来的时候,岱秋和席房岺的车马已经走远。
王氏心怀感伤,不免扶着门栏痛哭起来。
秦氏笑着安慰道:“三姐儿终于长大懂事了,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王氏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是人皆有私心,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长得又是这样的一幅好模样,多少京都富贵公子争相求娶不得。
如今世道也乱,如珠如玉的千金小姐,却要以身犯险,万一路上有个什么差池。
王氏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夫人,三姐儿从小娇惯坏了,奴婢是怕她在路上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再添了乱,万一耽误了夫人的事情,这可怎么得了。”
秦氏拉着她的手,轻声劝道:“这些我都想过了,三姐儿性子像男孩,懂骑射又善长鞭,再说路上又有家丁护着,不会有失的,你就放心吧!”
她刚才仔细权衡过了,事情若真是毫无转机,她便让岱秋和席房岺都在外面不要再回来,能保全一个是一个。
虽然席房岺不是她亲生,岱秋也只是刚收的养女,但她自问是个称职的当家主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王氏却不知秦氏的用意,见秦氏不肯改变主意,也没有继续纠缠,但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却坐立难安。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便命贴身嬷嬷去薛府,去请薛长吉过来商议。
薛长吉是席府常客,与席房岺之间也是众人都心知肚明了的,对王氏素来也十分恭敬。
接到王氏的帖子时,薛长吉正在家中书房与美貌丫鬟眉来眼去,心想也有几天没见到席家妹妹了,便欣然接贴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