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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当初的猜测,很快一语成谶,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警察来关心病情。做完了基本的脑电图、核磁共振、CT检查之後,郁林给严惜打了一个电话,以为要说的很多,等真正拨通後,似乎又没什麽要嘱咐的。早晚添衣,少食多餐,怕对方听不清楚,声音要吼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严惜在讲,手术後,他精神一直不好,说几句话,就要停下来喘一喘。

几个所谓的精神病专家下午到的,彼此对结果都心照不宣,却还要过一过场子。郁林第一次这麽配合,回答的极尽详尽,虽然大多不是真话。他想表达的,无外乎自己知道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没有影响生活工作和周围环境,一向冷静处事。除此之外还养了猫,做家务,会烹饪,工作能力过硬。

而专家只关心车祸相关的事宜。为什麽服药,为什麽闯红灯,为什麽飙车,诸如此类。带来的一些同事的评价,也不全是好的,郁林的暴躁与业务能力一样名声赫赫。双方僵持了许久,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专家合上资料夹,双手交叉著,撑在下巴下面。“这样吧,我现在假设一些问题,你仔细想一想,再回答,好吧?”他看见郁林点了点头,才再次开口:“假设你有一份自认完美的企划案,却在会议中遭到不少人的否决,会怎麽想?”

郁林果真仔细想了想。“这种事情是常事。一份企划,管理层有必要站在顾客不同的立场上进行讨论。需要仔细斟酌每个人的意见,我也有义务陈述我的观点。只要彼此都是为了最终收益的最大化。”

他倒是满嘴外交辞令,嘴里跑火车。专家想记点什麽,却没一句有用的。“有没有想过他们并非为了企业,世上坏人多。”

“好人更多。”

专家抬了下眼睛:“你相信好人更多?”另一个专家擦了擦眼镜,过了会,才问:“郁先生有喜欢的人吗?”

郁林停顿的时间有些长。“有。”

“假设……”专家笑了一下:“我是说假设。爱人有了外遇对象,你心里都会想些什麽?”

护士长站在病房外面,擦了擦磨砂玻璃,还是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门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时间已经超过了原定的一个小时。“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能表现出温柔,这会给人一种不强健的感觉,对吗?温柔,说不定给人的伤害更大。”

他说著,观察著郁林,几乎以为那个人要点头了,然而他说的口的却是:“不是这样的。”

坐在旁边的专家笑著:“不是这样?”

郁林有些艰难的摇了下头:“我没这样想过。”他说的很废力,几乎是一点点挤了出来:“不敢表达真实的情感,这本身就是懦弱的表现。”

几个专家出门的时候,护士长站在离门五六米远的地方,专心的注视著走廊上的瓷砖,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句“死鸭子嘴硬”,想笑,心口那块大石却又沈了些。

郁林睡到半夜的时候,听见动静,一下子惊醒过来。严维才关好门,刚撞了下挡门的椅子,弄出了点响声。他穿著深灰色宽领长袖,外面是同色的长风衣,都用的是柔软贴身的布料,显瘦。看著严维坐到病床旁边,郁林愣了下,伸手去摸灯的开关。等灯亮了,严维还坐在那里,才知道不是梦。

他就那样,保持著撑坐的姿势,等回过神来,才默默的把灯关了。“是你啊。”郁林又往上坐了些,靠在床背上。

严维右手撑著脸,嘴里笑笑:“你不想看见我。”用的是肯定的口气。

周围漆黑的,却还是隐隐的看见郁林侧开了脸。严维笑嘻嘻的:“看见我就难受?”他伸手替郁林把滑到腰间的被子往上拎了拎。

“你误会了。”郁林的声音听不出真假,他的手微微颤著,握成拳,才不那麽抖了。

“我过来,就是想谢谢你。”

郁林的声音有些变了。“谢我什麽。”

他听见严维的笑声,黑暗里,眼睛看不见,耳朵越发的灵敏,他几乎可以听见严维细细的呼吸声。“当然是谢你那晚,没有打搅我们。”

“出去!”郁林的声音几乎是在吼了,压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

严维突然伸手开了灯,房间里亮如白昼,郁林的眼睛在那一瞬什麽都看不清,脸上还来不及卸下那些不加掩饰的愤怒,痛苦,正扭曲著。严维一只手按在郁林的左脸上,强迫著他看向自己的方向。“看见没?”

郁林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里燃著两簇火,严维又凑近了点:“喂,看见没?”郁林过了好久,才肯真正转过脸。严维穿的那身衣服,露著脖子,还留著淡淡的吻痕和咬痕。严维挑衅似的笑著:“那晚……胡闹到天亮的时候……你是没看到,我们可……”

他还没说完,郁林突然伸手,硬按著他的後脑,逼他低下头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严维脖子上传来一阵巨疼,原来留著痕迹的地方被郁林狠狠咬著,似乎要把肉给撕下来。严维闷哼了一声,伸手去推,却在按上郁林肩膀的时候收回了力气。

严维闷笑著:“你难受个什麽劲,你也会难受?当初就是这样对老子的,你个王八蛋!”他微闭著眼睛,并不完全是痛苦的样子。郁林的头发,不停的轻擦著严维的耳朵和脸,严维的头发,却被郁林狠狠揪在手里,严维竟然不舍得推。似乎流血了,郁林依然没有松口,甚至可以听见他喉咙里吞咽的声音。

严维一边刻薄的骂著他,一边同样用力的勒著郁林的背,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上面。他听见郁林的心脏紧挨著他的,不停的跳动,隔的这麽近,近的让一颗心脏情不自禁的附和起另一颗。郁林过了很久,才慢慢松开,嘴唇上还沾著点血。他们只离了指头宽的距离,甚至能看清楚眼睫每一次轻颤,鼻息喷在对方的脸上。还未碰触,仿佛就已经知道彼此唇上的热度。郁林微侧著脸,像在找著一个最佳的角度,却迟迟不落下来。严维受到蛊惑似的,想闭上眼睛,直到眼睑快合拢的时候,才突然惊醒,在郁林推开他之前,先一步站了起来。

两个人这才清醒,严维后退了两步,站直了,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见真出血了,低低骂了几句,把领子竖好。“你快走吧。”

郁林原以为这句话应该是由他说,一愣,仰起脸。他眉间的皱纹很深,总拧着,额角的纱布还没取下来。严维伸着手,隔空摸了摸。明明没碰到,郁林却觉得伤口在那一瞬间疼了。

严维把手放回衣兜,走到门口,听见郁林开口:“严维,我哪也不去。”大概是因为他的不识好歹,严维摔上门的时候用了些力气。门都关好了,空旷的走廊上还能听见些许的回音。

崔东坐在医护工作室的房间里,这里离病房实际上并不远。他甚至能清晰的听见摔门的巨响,听着严维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近了,从他门口经过,再远去。他把眼镜取下来,关上了病房监视器的开关,连续做了两次深呼吸。掐着鼻梁,过了会,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郁林忘不了严维,他压根没忘了他,还在人前惺惺作态!

崔东站起来,开始在工作室里踱着步。门口的小桌上放着电话,他拿起话筒,拨了个号,还没接通,就把话筒盖上了。他仰着头,不断的吸气,吐气,又走了好几圈,才重新开始拨号。“郁林。”他朝电话那头一字一字的低吼。“出来,我在天台等你。”

郁林在病服外面披了件羊绒薄毛衣,上到天台的时候,崔东背着他站着,双手拄着扶栏,正往下看。只是这样无星无月的晚上,要看风景,也只能勉强看到花卉树木披着楼房的大片阴影,在风里瑟簌摇摆。

夜间的风,像个满腹奸猾的阴谋家,只在人最怕它的时候才刮的最厉害。郁林没有再走过去,远远站着,问了句:“有事?”

他听见崔东的声音,带着笑意。“郁林,我现在才明白你那时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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