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气起来了,生意好了,味道也就差的离谱了。
因此,我从来就不在那里去吃,我每天早上去吃的是一家很小很小的无名店面,位于我市一个叫做猫狗巷的小巷子里面。
猫狗巷,一听这个名字,就基本可以想象出样貌。
肮脏、狭窄,老旧。
这种地方绝对不是那些耀武扬威、装逼充大,嚣张跋扈,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没钱的流子们来的。
也更不是整天出入各种高档娱乐休闲场所的官员和大哥们来的。
所以,除了让我现在想起就口水流到了键盘上的美味之外,这个小店还有个好处,僻静,低调。
朋友圈子里知道我这个习惯的人不多,更别说外人。
但是金子军就是在这里找到的我。
还记得一如往常般,我早上六点多就开车来到了那家店子里,要了三两牛肉粉和五个穿眼粑粑(一种特色小吃,武汉叫做面窝)之后,找了个位置,把脚上的鞋一脱,换上擦鞋大妈们提供的拖鞋,大吃了起来。
突然,听到了旁边同样吃粉的人们口中发出的一种带着羡慕与惊叹的轻呼声。
顺着人们的目光,抬头望去,一张非常有气派,明显改装过了之后的原装进口大切诺基,如同一辆坦克般,用一种逼人的气势从狭窄小巷的一头开了过来。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人们的轻呼是因为看到了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属于这个小巷世界中的东西出现。
而我的心跳则是因为我知道,来得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来;更因为我想不到,不知道他是怎么清楚,什么时候清楚我会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的一只手伸向了随身的小包,包里有着那只从罗佬手上抢过来的仿制手枪。
唯一沉默之后,我松开了手。
我要赌一把!
金子军并不是一个籍籍无名,毫无顾忌的小流子,我就不信他敢当街办人。
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也想不出哪里出现了漏洞,他没有办我的借口。
如果我拿出了枪,我沉不住气,这才是真的完了。
切诺基停在了我的车旁边,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应该换车了。
车门终于打开,金子军走了下来,一个人!
关好车门之后,他径直对着我这边走了过来,但是眼神却彷佛并没有看见我,而是一直都很有兴趣的看着我身后不远处的菜单价码牌。
“金总,呵呵,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来这种小地方吃早饭啊?”
在廖光惠夜总会的开业典礼上,我们喝过一次酒,虽然没有说什么太多话,但也是有过一面之缘。
迫不得已之下,我开了口。
金子军瞟了我一眼之后,微一点头,并没有答话,继续看着招牌。
一股怒火升起,我低下头去,再不看他,吃了起来。
从低下的双眼余光中,我看到对面那个位置上的凳子被拉开来,金子军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板,搞三两牛肉粉,和一碗剪米茶(也是一种特色小吃)看看,麻烦快点啊。”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也许是有些感冒,或许是熬夜的原因,金子军这次的声音比起上次廖老板开业来有些不同,居然还有点磁性。
粉很快送了上来,我一直耐心等着,等着金子军说些什么。
但是除了“呼噜呼噜”,不断地吃粉喝茶,和偶尔因为鼻子不通,而大口吸气、嗦鼻子的声音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几分钟之后,当我把手上的穿眼粑粑送入口中的那一刻,我决定率先打破这个沉默:
“军大哥,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