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你忘了你曾经的誓言吗?”
燕询的声音冷冽的在耳边响起,楚乔冷冷的笑,不屑的扬起眉梢,淡淡道:既然你已经背弃了我们曾经的梦想,那我为什么还要坚守我对你的誓言?”
恍若一只利箭猛然刺入燕询的心口,冷风嗖嗖的吹进去,带起丝丝的疼痛。
终于,她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曾经,即便有不甘有怨愤,但是她却永远都将这些情绪藏在心中,沉默的面对他的一切,如今,天地萧索,一片凄迷,她终于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燕询,从今以后,你们分道扬镳,再无半点瓜葛,你是死是活,是成王还是败寇,都与我再无一丝关系。同样,我的事,也再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大风呼啦一声吹来,扬起楚乔翻飞的衣角,少女面色冷然,俏脸如霜,眼神好似雪峰之上的皑皑积雪,冷漠的反射着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更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远远的隔绝在千里之外。
那一刻,燕询比然发觉,也许他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这个念头让他无法控制的心慌,他语调低沉的说道:“阿楚,你这般绝情。
燕询,不要再说情字。”楚乔淡漠的望着他,平静的说道:“你不配
时光那般急促,岁月的沧桑在眼神交汇中激荡出命运的火花。十一年,足以让一株树木成才,让一个时代覆没,让一个帝王崛起,时间那般无情,如同冷冽的刀子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迂往,在记忆的脑海里刮下一道幽深的鸿沟。
曾几何时,他们于绝望中携手,于黑暗中肝胆与共,像是两只失去家园的小兽,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将铎利的爪子挥向所有曾经试图伤害他们的人。
终于,他们肩并肩的从那个牢笼里杀出一条血路来,在这个跌宕的乱世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和地位,可是,命运的大浪却将他们越冲越远,再回首,一切都已然被染上了血色的光芒。
如果在最初他们就可以预见今日的结局,那么他们将会如何选择,还是继续靠在一起,一同奋战拼杀吗?同甘苦,共患难,以沫相濡之后,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今日对对方举起刀剑吗。
苍穹上扫过苍白的战鹰,那翅膀狰狞的漫过天际,遮住了金灿灿的太阳
两万玄铁战甲的禁卫军缓缓的抽刀出鞘,九干严阵以待的秀丽军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长风从平地上卷起恍若低沉吟唱的古老祭调。
天地肃杀一片,飞鸟也不忍再看,呼啦一声煽动翅膀齐齐离去,唯剜下狰狞的秃鹫盘旋在上空,似乎在等待着血腥过后的一场盛宴。
燕北,你终究不是我的安眠之所,我为了你奔走奋斗,耗尽的心血,却最终只是将你从一个火坑推进了另一个火坑。
大风呼啸而来,吹起了少女额前的碎发,一切都变得飘渺且模糊,天地那般大,何必将视线凝聚在一处?心是冷的,那还有什么人能伤害到你?
阿楚,我会保护你啊,”
曾几何时,有人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阿楚,相信我吧”
她闭上双眼,忍住最后一滴泪,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苍穹寥落,苍鹰飞掠,十年光阴转瞬,谁在其中艰难跋涉,谁又在冥冥中睁着眼睛在冷眼旁观?
燕询,再见。
《燕北卷》完结,下一章进入本书完结卷《青海卷》。
156自由万岁
乌云遮盖着太阳,日头阴霾,惨白的阳光无力的照在北风呼啸的战场上
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初秋的风带着燕北特有的寒气,横扫过苍茫的原野,从凌晨到正午,从正午到黄昏,鲜血流满了整片火雷源,艳红的火云花放肆的怒放,张扬的舞蹈着染血的花瓣,好似朵朵妖红。数不清早上还活蹦乱跳的鲜活生命,此剂如同断了根的麦子,大片大片的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土地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鹰鹫在天空上盘旋着,随时都会俯冲下来享用这一场难得的盛宴,尸骸堆满了平原,伤病们躺在小山一样高的尸海中哀声悲壕,声音像是失去了家园的孤狼,发出悲伤的泣吼,但是更多的,却是连惨叫都已经叫不出了,只能像是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偶尔被寻找伤员的医护兵踢上一脚,才会发出一声哼哼,表示自己还活着。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小雨,细雨如牛毛,冰凉凉的浇在身上。战壕的尸首上还着着火,雨丝打在上面,激起一层嘶嘶的白霎。
程远踩着尸体走过来,多年的征战给他略显阴柔的面孔披上了一层血色坚韧的光芒,他的大腿被流箭射伤了,用白布粗糙的绑上,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夕阳下,一处不高的土坡上,玄衣的男人直直的站在一株杨树下,燕北的鹰旗在他的头顶轻轻的飘荡着,枯黄的干草在他的脚下飞舞着,不时的打着旋。他的眼底空茫一片,似乎是正在看着什么,可是那眼神却好似越过战场,越过血光,越过了天边的浮云,”
程远突然有些愣,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走上前去。
“程远吗?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