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江与辰连忙道。“我只是觉得,不该拖累你。”
方如逸握住他的手:“要说拖累,论起来,却是我拖累了你。与梁王有仇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你不过是被我拉进局中罢了。如此说来,倒是我该同你退亲的……”
“你休想!”江与辰急得不行。“我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你答应嫁给我。只要你答应了,我绝不会放手!”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江与辰顿时语塞,不知从何时起,在方如逸面前,他总会乱了阵脚。
“阿辰,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事到如今,你我早就绑在了一处,退不退亲的,难道会有什么区别么?”
江与辰低下头,她说得没错,不管是江家、方家,还是左家、王家,在元轼看来,都是必须尽数拉下马的死敌。
一封退亲书,又能保得住方如逸几何?
“阿辰,我是个商贾,动的自然也是经商的脑子。不怕告诉你,我就是要求利,求财,富贵一生。如此,才有底气护得住我方家。这几天我自己想过了,你江家有权有势,又有富贾做亲戚,嫁给你不亏。
虽然眼下突逢大难,可人活一世,哪有总是顺顺当当的?阿辰,我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只要能渡过此劫,何愁将来没有安生的日子?”
江与辰定定地望着她,她说得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在闲谈今夜用些什么饭食。
他们如今遇上的,哪里是什么普通寻常的难关?
这是生死大劫,一个不小心,便是史书上的一笔“谋逆”。
他知道方如逸机敏多智,可却没想到,走到绝境中时,她依然是这般淡定从容,还想找出绝处逢生的时机。
如此一比,倒显得他江与辰气短。
“砰砰砰!”
守门的狱卒敲了敲牢门,示意一盏茶的时间到了。
方如逸起身走到门口,有狱卒盯着,她不好相问傅世子的事,回身道:“阿辰,屈打成招自古有之,若真有人存心用这样的招数害你,我必不会放过他。”
江与辰笑了笑:“放心,没人能害得了我。”
“方姑娘,快请吧,再晚些许,小人也不好交代。”
狱卒连声催促,方如逸不好多留,从原路出了刑部大牢,才到大门外,却见杜迁正站在那里。
“杜主事,今日多谢相帮。”方如逸本不愿与他多言,可一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心头一动,低声道:“杜主事是心甘情愿帮梁王的?”
杜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叹了口气。
方如逸又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上了船,才知并非同路之人。”杜迁的目光遥遥望着宫城的方向。“可那又如何呢?我已经上船了。”
方如逸没有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