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炯明抱拳道:“在下听令。”那何大能坐在轮椅之中,呵呵地叫着,神情激动似乎有话要说。在地牢中的三人,数他受伤最重。花如雪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道:“何护法,你是不是担心帮主年轻,没人辅佐想留下来。”那何大能点点头,花如雪道:“何护法,你听帮主的安排,安心养病。有我们几个在,帮主一定不会有事。”
那何大能望着魏青,神情甚是痛苦。魏青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何护法,你认出我来了罢。你担心的事我都知道,我会小心提放的。”魏青说的正是当年和西夏四狼斗嘴之事,那何大能点点头。
魏青见所有的事都迎刃而解,不由高兴地道:“香儿,吩咐厨房备菜,我要和几位堂主好好喝上一杯。”那香儿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迈着细碎的步子去了。
花如雪游移不定地打量了香儿背影一眼道:“青儿,这小姑娘是谁?”
那开碑手费阳笑道:“哦!是帮主钟爱的一个侍女,叫香儿,是专门服侍帮主的。”
花如雪哦了一声,她偷偷把魏青叫到一旁,柔声告诫他道:“青儿,我看香儿这个丫鬟精灵古怪,你要防着她一点,千万不要被她利用了。”
魏青心中一愣,他想花姑姑怎么有这种想法呢?心里对香儿的疑虑又冒了上来,挡都挡不住。
香儿这几日都处在一种精神恍惚之中。那一天偶然在馨园的大门墙壁上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狼头图案,她的精神就高度紧张起来,成天都心惊胆战的。她偷偷问过守门的那几个侍卫,可是他们一口同声都说没有看见是谁画上的。香儿相信这些人不敢骗她,她现在是帮主跟前的红人,不是那个又丑又没地位的小丫头,那些侍卫巴结她还来不及,为了防止万一她偷偷把图案擦掉了。
可是刚过一天,她又看到了两个狼头图案,这是血狼门紧急召唤同伴的标志。她是必须要出面了,不然,让永乐帮的人一旦擦觉了,这事就麻烦了。
这天午后香儿趁着魏青去总坛了。自己装病留了下来。魏青前脚刚走,香儿就乔装打扮一番,把自己化妆成一个小乞丐,跟着同门指示的路标,来到一个叫天然居的客栈,进了门就见一个英俊的后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饮酒。这时午饭时间已过,满堂只有他一个人。这后生一付富家公子打扮,生得眉目清秀,风流倜傥。头束金冠,穿着一件白色的绣花锦袍,腰悬一口金灿灿的宝剑,几分脂粉味中又夹杂着几分英武之气。他面前摆了一大堆食物,却没有动筷,显然正在等人。
香儿一见此人,不由双目含泪,身体也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栗起来。半天,她才平复心中涌动的情感,抹了抹眼睛,走到那后生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公子!”
那后生愕然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突然射出一股厌恶的光芒来。没好气地道:“走开,走开,上别处去讨去。”边说边用手驱赶着桌子上的菜,仿佛香儿身上的晦气会把他一桌的酒菜熏臭似地。
香儿一呆,半天半天才想起自己是乔装打扮过。心里知晓表哥没有认出自己,可是心里也不舒服起来,冷冰冰地道:“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那后生一震,张口结舌地望着她,半天才问出一句道:“你是玲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这个样子怎么啦?丢你的人啦?”香儿的口气变得生硬起来。那后生一怔,赶忙赔笑道:“表妹说笑了,快请坐,你看我点的全是你平时爱吃的菜。”
香儿的眼光柔和了些,她回头望了望,低声道:“表哥,到你房间去吧,这里太过危险。”那后生大咧咧地往外面看了一眼道:“怕啥,玲妹,我正有许多话要对你说,我……”那香儿冷笑着打断他道:“你一个富公子和我一个小乞丐在这里喝酒,你不觉得有些惊世骇俗吗?表哥,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变,还那么喜欢张扬。”
那后生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嗫嚅道:“好吧,玲妹你跟我来。”又抬头吩咐小二道:“小二,把酒菜搬到我房间来。”那小二应了一声,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道这公子好生奇怪,怎么会和一个小乞丐拉拉扯扯的?也不怕有**份,真是不可思议。
等那小二把所有的东西搬进来后,那后生给小二了一锭碎银吩咐道“小二,你把门给我带上,我不叫你不允许任何人进来。”那小二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在关门之前又道了声:“公子,请慢用,有事叫我。”方乐滋滋地走了。
待那小二的脚步声去得远了,那后生方扭过头来,满脸堆笑地对香儿道:“玲妹,你快点吃点菜,一会儿又凉了,就不好吃了。”那香儿“哦”了一声,抬头道:“表哥,我们不是有联络点吗?你怎么把地方选在这里,这也太过危险。”见表哥没有作答,又问道:“是爹爹让你来的吗?”
那后生本来是抱着满腔热望而来,此时见香儿一点也不领情,反而有责怪之意,犹如一盆凉水淋头,红着脸低声道:“玲妹,我们有两年多没见了,我是太想见你了,就独自一个人到扬州见你来了。”
“表哥,你也太任性了,你不知道爹爹的性格吗?他知晓了还得了。”香儿狠狠地跺了跺脚。心里虽然着急毕竟有些感动,眼睛里浮出了一层泪花。她又柔声道:“表哥,这样太危险了。让人发觉了就不得了,吃完饭后你就赶紧回去吧。”
那后生摇摇头道:“不怕!”他见香儿脸色一变,赶忙补充道:“这次姨父已经下决心了,决定铲除永乐帮,你也用不着再吃苦了,我们也不会再分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香儿大惊失色,颤抖道:“爹爹不要《经中经》秘笈了?这些年我吃的苦就白吃了吗?”
“那倒不是,姨父这两天也要来扬州,你不信可以亲自问他。”那后生倒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香儿怔了怔道:“表哥,爹爹真有这个能力灭永乐帮吗?”
那后生点点头道:“姨父已经没有耐性了,你心里应该清楚,姨父要找《经中经》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复国,光复我大辽河山。过几天不是永乐帮的新帮主继任大典吗?而且那新帮主不是会《经中经》武功吗?他不就是一部活的秘笈。姨父这次请了两个厉害角色,就准备在那天动手,只有收复了永乐帮,不就一切都有了!”那后生笑起来,脸上颇有得色。
“可是……”香儿一时心乱如麻,失神道:“永乐帮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新上任的魏帮主,清廉正直很得人心,人虽然年轻,武功却十分了得。爹爹有把握吗?”
“没问题,那小鬼头毕竟还没有成气候。它前任帮主成大器作恶多端,江湖上人人不齿。听说这次血狼门要灭永乐帮,无不拍手称快。这次姨父联络了少林派,还有江湖各大门派。大家对永乐帮这几年的做法深为不满,都想铲除了它。各大门派推姑父为盟主,永乐帮这回是在劫难逃了。”那后生满有把握地道。
香儿一时语塞,要是在半年之前,香儿是求之不得。可是,她现在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表妹,你怎么啦?”那年轻人不解地道。
“没什么。”香儿心不在焉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