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广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想要找补,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那么容易圆?
刘文广一双眼睛瞪得犹如牛眼,却是吭吭哧哧说不出一个字来。
宁修顺势沉吟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举人身份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刘朋友该是得了贵人的允诺,这才会如此气定神闲吧?”
“你!”
刘文广被宁修这么一激,却是气得跳脚。
“好,好啊,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泼才。我劝你最好考量清楚了,不然若是说错了话没人救得了你!”
刘文广这番话中满满的威胁味道,宁修却也不是被吓大的,咦了一声道:“刘朋友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失言的是刘朋友,怎么反倒弄得像宁某说错话了呢?”
刘文广一甩袖子,鼻孔中喷出两道冷气道:“姓宁的,你作诗词的本事确实还算入流,可乡试考的是儒家经典,时文经义,你那些跳梁小丑的本事是拿不上台面来的。而我是武昌府乃至整个湖广公认的时文高手,稳稳压过你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宁修倒也听说过刘文广善于作八股文,不过他前面挖的坑太大,现在想靠一句话就填回来简直是可笑。此时此刻,刘文广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他嘴上虽然逞强可后背已经冒了不少冷汗。
宁修见气势上已经压过了刘文广,也无心与他再纠缠,冲浑浑噩噩的刘惟宁轻声道:“我们回客栈吧。”
刘惟宁点了点头,被宁修扶起,二人一齐离开店铺往客栈方向去了。
见二人就这么走了,刘文广彻底发飙了。
“好,好你个宁修,今日之耻刘某人必定让你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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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宁修与刘惟宁回到客栈,稍稍歇息了一番。约莫一个时辰后宁修主动敲了刘惟宁屋子的门。
刘惟宁前去开门,见宁修手中捏着几本书籍疑惑道:“宁贤弟,你这是做什么?”
宁修笑了笑道:“刘兄先把我让进去说吧。”
刘惟宁微微颌首,让开身子把宁修让进屋中。
二人分别撩起袍衫下摆坐定,宁修这才解释到:“刘兄,下一场考试是在三日后,刘兄不妨再看看书,说不准能够起到奇效。”
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刘惟宁的底子不差,现在只不过心态崩了。如果能够调整好心态,再看一遍书,接下来的两场考试也还是有机会翻盘的。
虽然乡试的第一场尤为重要,但却也不是一考定乾坤的。
宁修相信以刘惟宁的水准,即便考砸了,也不是普通庸碌之辈可比的。
这种例子他见得实在太多了,前世每逢大考后总有一些学霸会慨叹考砸了,但最后成绩一下来,并不算差。
如果排除装逼的因素外,那么很大可能是这些人对于自己的要求和期望太高,故而哪怕只是一个细节出了问题也会觉得考砸了。
宁修觉得刘惟宁多半就属于这种。
刘惟宁却是摇了摇头,叹声道:“宁朋友的心意刘某明白,只是我作的文章我自己心里清楚。”
宁修见刘惟宁仍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有些急了。
“既然乡试要考三场,那么刘兄就应该坚持到最后一场结束。有些话宁某本不该说的,但实在不忍见刘兄这样自暴自弃。刘兄曾经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获得乡试的参试资格,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刘兄难道不应该珍惜吗?”
“我。。。。。。”
刘惟宁面色一红,将头垂然低下。
宁修继续说道:“吾辈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就是能够金榜题名,将一身本领卖予帝王家。往小了说我们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往大了说,我们是为了天下苍生。刘兄难道就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而放弃了金榜题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