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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2页)

临刑骂不绝,卒以拦阻垂帘斩于市,而赐二王死。一时无识者,谓之三凶,即诏旨亦不知垂帘之当斩也!先是改元祺祥,至是改同治,设三御坐。召见听政如常仪,名治肃党,以常酒食往来者当之。

壬秋记这两段,却是袒护肃顺。其实肃顺得这逆报,还是乌王造得前因,肃顺结得后果。这乌王住的郑邸,对巷却有一带小家。乌王入朝往还,看中了一个小家碧玉,妖冶艳丽,颇想做老年的娱乐品。叫包衣赵某,出外打听。赵某回说,他家里开草料铺的,又是回回,又是字人已久,这是办不到的。乌王愤欲棍责。赵某道:“先用苦肉计,后用反间计,末用诬陷计,不怕他不就范了。”

便叫乌王革去赵职,驱逐出外。赵乃僦屋近女,佯与女父为友,并贷女父以资。女父自然感激得很。

他看女父已经入彀,暗叫恶少去调戏其女,又叫党羽去告诉其婿。有凭有据,婿家果然来退婚了,女父期期不可。不料数日间,女父竟被九门提督衙门捕去,说他窝赃通盗。女父哪里肯认。衙门里派出番役,前来搜查,在砖坑下检出金银器皿,这却不容抵赖;三拷六问,那里还有生路?乌王正做九门提督,听凭赵某摆布。赵某连用三计,店也闭了,人也死了,一母一女,却靠着赵某周济。明知不是长策,赵某替他划策,叫他献女王邸,不特女可得所,女母也有一点沾润。乌王欢喜赵某有这能耐,纳女以后,便赏了赵某大批银两。这女子也不知玄妙,还在那里称谢赵某。将近一载,便生了肃顺。乌王钟爱得异常,及岁便袭了辅国将军。赵某也老了,乌王也薨了,那女子跟着肃顺换了府第,飞扬跋扈,目空一切。那女子也再三规戒,他说咱们旗人浑蛋多,懂得什么!汉人是得罪不得的,他那支笔利害得很。自然闹了柏葰一案,那女子也看得太辣,抑抑郁郁死了。这时京里畏惧洋兵,咸丰又无法抵御。肃顺怂恿咸丰,驾幸热河,京中命恭王留守。咸丰本来体气甚弱,经此车马劳顿,愈加支持不住。有人说,是“四春”的缘故;有人说,是曹寡妇的缘故;有人还说,是懿贵妃的缘故。北京火烧圆明园的信息,传到热河,适值咸丰晏驾,肃顺擅拟遗诏,竟不召恭、醇诸王与顾命。嗣君既立,当然以嫡母为母后皇太后,以生母为圣母皇太后。肃顺殊为不满。御史高延祜,突以垂帘疏上,肃顺又疑为内使,票拟居然议斩。稍有延搁,军机竟三日不视事,卒谪高为披甲奴。孝贞、孝钦咸惧肃,始密召恭、醇定回銮,而肃顺尚欲于古北口鸩孝钦,终不获如愿。肃顺竟被睿王仁寿,醇王奕谩,锁孥到京。次日便发上谕道:前因肃顺跋扈不臣,招权纳贿,种种悖惨,当经降旨将肃顺革职。派令睿亲王仁寿、醇郡王奕譞,即将该革员拿交宗人府议罪。乃该革员接奉谕旨后,咆哮狂肆,目无君上,悖逆情形,实堪发指。且该革员恭送梓宫,由热河回京,竟敢私带眷属行走,尤为法纪所不容。所有肃顺家产,除热河私寓,令春佑严密查抄外,其在京家产,着即派西拉布前往查抄。毋令稍有隐匿。钦此。

那肃顺被逮的时候,是在中途驿站。中间停着梓宫,左首便是肃顺卧房,睿、醇两王破扉而入,肃顺还睡在床上,两个侍妾,左右夹卧。二王传呼接旨。肃顺道:“那个的旨?”

二王道:“有旨拿革员肃顺!”

肃顺又大叫道:“我犯何罪?”

番役侍卫,已将肃顺连衣带被,裹住上车。两个侍妾,单衣单裤,看了只瑟瑟的抖。二王也不去管他,只带了肃顺复旨。所以上谕上面,说他私带家眷,这亵侮梓宫的罪,已不小了。况且擅坐御位,擅用行宫内御用器物,种种僭窃,无可宽贷。仍令睿王同了刑部侍郎绵森,将肃顺处斩,却应了柏葰临刑的这句话。后人《清官词》中,有两首道:北狩经年跸路长,鼎湖弓剑黯滦阳。两宫夜半披封事,玉玺亲钤同道堂。

玩物纷罗不倒翁,聪明英毅欲锄凶。梓宫返阙爰书定,铁帽犹存翊戴功。

肃顺一死,谕授恭王奕沂为议政王,在军机处行走。大学士贾桢等,亟请太后听政。大学士周祖培等,请更新皇年号,诏以明年为同治元年。东南军务,责成两江总督曾国藩,并浙江、江西四省巡抚、提镇以下,悉归节制。江苏经李左全省克复。曾国荃围困江宁,正在起劲。江宁城里,自从杨、韦火并,渐渐有点众叛亲离了。究竟国荃如何克复南京呢?正是:一军猛气惊城虎,万里全功庆合龙。

欲知后事,且听下文。

第五十五回 点天灯惨刑惩朱氏 掘地道内应死王娘

上回说到曾国荃围攻南京,秀全在城内竭力守御。这时杨、韦各党,散的散,死的死,连秀全宫里,也知道清兵厉害。洪宣娇死了,傅善祥走了,要算扬州女子朱九妹最为漂亮。这九妹原是献给秀清的,后来进了秀全宫。他蓄意想暗杀秀全,图个报仇雪恨的名誉。及至见过秀全,也着实赏识得很,便要留他侍寝,他却左推右拒,不肯俯允。秀全又赏了许多金帛,封了贞人的位号,九妹终究婉言辞谢。秀全望他回心转意,也不肯十分强逼。九妹起初是要联络几个人同做的,偏是宫内的人,只思保全性命,不愿冒犯危险。九妹恐怕事机泄漏,徒死无益,趁着秀全又来宣召,便取出三把利刃,短不及寸,粗不盈指,都是淬砺得极快的;两把塞在鞋尖里面,一把藏在发髻里面。

这扬州女子的足,本是极纤的;鞋尖十分锋锐,所以才塞得进去。宫内盛行的天京髻,又高又紧,藏着一刃,绰乎有余。九妹装束停当,满身罗绮,楚楚入时,叩见秀全,山呼万岁。九妹是调丝品竹,吹弹歌唱,均是能手,心中只要灌秀全的酒,唱了一出,又是一出;歌了一阕,又是一阕。还说:“从前的敢于逆旨,一为夙疾未愈,一为母丧未除。如今得荷隆恩,愿侍平明箕帚。”

秀全早吃得玉山颓倒,携了九妹的衣袂,只向寝宫里去。一班宫娥侍女,替他宽袍脱帻,搀扶床上,将绣衾层层覆盖。九妹重匀粉面,再理盛翦,悄悄的脱去双翅,传呼宫人尽散。宫娥侍女,将房门掩上。

宫门外已打三鼓。九妹看那秀全侧身内卧,鼻息如雷。九妹勒一勒衣袖,从发髻内拔出短刃,向秀全喉间刺去,不料腕力薄弱,刀锋伤及肩窝。秀全忍痛醒来,大呼有贼。值宿卫士推门进内,看见九妹呆瞪瞪捏着利刃。秀全即命拿下,交付法官审讯。九妹知道没命,把几个大头目的姓名,随嘴乱供。秀全万分愤怒,叫照点天灯办理。原来秀全的惨刑,五马分尸以外,还有点天灯。这点天灯是骨肉同烬,化作飞灰。九妹瞑目待死,并没有一点畏缩。宫人在他遗鞋内,搜出两刃。

秀全遇着九妹,异常疑虑,合着眼睛,总是九妹立在面前。

便每日呼着天父天兄,也不肯前来保护。外面围城的信,又一日逼紧一日。秀全益发焦躁,总说臣僚不肯谋国,将士不肯分忧,囚的囚,杀的杀。宠爱的王娘贞人,也都性起手刃。绣馆里的赵碧娘,为着用秽布衬冠,分尸了。女馆里的李姓妇,为着砒毒置酒,遭磔了。秀全粮草已尽。偏是曾国荃乘着九洑洲一破,克天保城,下地保城,在城上造起炮台,射击不绝。秀全料定大事已去。这晚传出甘露疗饥丸的制法,叫将苧根草根,调糖蒸熟,糊成药丸一般。王娘贞人,每日只准服两粒。这日召集会议,只有李秀成还有点激昂慷慨的样子。秀全议罢回宫,不觉神思困倦,梦见萧三娘披发仗剑,来迎他归位。秀全醒来,愈想愈苦,愈想愈怕,暗暗地仰药自尽。

秀全一瞑不视,遗下的王娘贞人,连疗饥丸都无从觅取。

一个广西人苗氏,一个湖北人黎氏,虽然是王娘的名号,秀全前早经失宠。苗氏的阿叔,名叫永兴,已封到九天御林。开朝勋臣,顶天扶朝纲,瞻王广千岁,专管宫内事务。黎氏的兄弟,名叫天明,只做到翊天福,在粮台上帮办。因为南京危急得很,秘密联络清营,只等大军扑城斩关而出。国荃等有了内应,先后开凿地道三十余穴,都被城内堵塞,前功尽弃。苗永兴同黎天明无可为力,有时也到宫内来谈谈闲话。苗氏说起秀全攻取南京,是从龙膊子地道冲入,用的是广西一个挖煤的。后来论功行赏,每月给俸三百两;住在宫外屋内,不许出内城一步,如今怕不知下落了。黎氏道:“天王有一副铁甲,穿在身上,并不甚重,凭你枪弹火药,都不能伤损。如今还在武库里呢!”永兴、天明,心中一动,便对王娘道:“曾军轮流进逼,大概不胜不休。我们仗着孤城,即能久守,难免饿莩。曾军射进令箭招我们早早投降。实不相瞒,永兴已保总兵,天明已保游击,只是没有寸效,不便前去当差。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挖煤的托苗王娘同全他商议,若肯跟我们办事,绝不止三百两一月。

这副铁甲,托黎王娘向管库的设法,只要盗得到手,要官要钱,都办得到。我们各行其是,便好脱离此地。城破之后,你们二位,绝不相累,绝不相负。二王娘满口应承。挖煤的早看得不是路,有人带他同走,焉得不去?管库的要银二百两,才肯奉献,二王娘也拼挡付清了。将永举、天明,叫进宫来,交代完毕。永兴、天明,带着挖煤的同御火铁甲,早已进了曾营。

南京城里,不见了永兴、天明,李秀成正在查问,宫里又报挖煤的逃了,管库的去了。仁发、仁达料定宫里有了内应,先将宫娥侍女,严行研鞫。内中有人供出苗氏、黎氏,一律逼他自缢。还把他两颗首级割去,向城头掷下。永兴、天明觉得内应已泄,事不宜迟,便请国荃再掘地道。那挖煤的指定地点,说道:“十几年前,从此轰开城墙。上面虽则巩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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