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想了想。又道:“旅座,最坏的结果呢?”
“最坏的结果?”岳维汉落寞地道,“最坏的结果就是聚集在徐州战场的九十八个师全部被歼,而日军则只损失两个师团的兵力,然后中国的国防力量基本损失殆尽,日军趁虚攻占河南、安徽、江西、两湖,甚至是四川,最终国民政府宣告投降!”
“啥?”刘毅难以置信地道,“旅座,不至于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这只是最坏的结果。”岳维汉叹息道,“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可能的。”
刘毅显然是相信了岳维汉的判断,急道:“旅座,那你为什么不向委座陈明厉害?”
“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岳维汉苦笑摇头,在军事会议上当众谏言,那不成了打蒋委员长的脸了吗?效果未必好不说,恐怕还会引起蒋委员长的反感,这样一来,事情就再没有任何转圆的余地了,岳维汉当然不会这么做。
这种话只能在私下说,不过蒋委员长现在正在兴头上,未必能听得进去!
…………
山东,济南。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已经亲临前线指挥所,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也已经灰头土脸地返回了济南,虽然他的师团长职务还没有解除,但谁都知道,这将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后一次参加军事会议。
正如岳维汉所预料的那样,日军的确是在总结教训。
显然。日军比国军要务实多了,也更懂得从失败中汲取经验教训。
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先后被重创,这是日军自明治维新以来所遭受的最惨重的失利,甚至连日俄战争时期,日军都未曾如此惨败过!
两大精锐师团先后被全歼,这在国际上也是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西方媒体更是纷纷质疑日军的战斗力,最恶劣的后果还不止于此,由于国军在南京战场以及徐州战场表现出了能够抗衡日军的能力,致使西方各国由中立转而开始暗中支持国民政府了。
西方世界暗中支持国民政府并非出于好心,他们的初衷仅仅只是希望中日战争能够多打几年,以便他们两面贩卖军火,大发横财,这点尤以德国表现得最露骨,此时的德国正与日本迅速靠拢,但暗地里,德国却仍在向国民政府提供德械装备。
当然,日军华北方面军及华中方面军的高级将领以及大本营派谴班的参谋们并不需要关心国际影响,他们需要总结的仅仅只是鲁南惨败的经验教训,并且从中汲取有用的经验,以期将来能做出极富针对性的战术改进。
矶谷廉介正在会议上陈辞,这也将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后一次陈辞。
“我认为,支那军并未丧失抵抗能力。更未丧失抵抗决心,以一到两个师团的兵力孤军深入,是极其危险的,鲁南惨败的事实已经充分证明,速胜论是错误的,三月乃至半年之内灭亡支那也是不切实际的,我们必须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颔首道,“矶谷君,你的见解非常具有前瞻性,相信回国之后,你也一定能够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说此一顿。寺内大将又道,“现在,我想听听大家关于徐州会战的看法,请大家畅所欲言。”
随着坂垣师团及矶谷师团的覆灭,日军以两大师团为铒,在徐州战场诱歼国军主力的战术构想已经失去了执行的基础,对于是否继续执行徐州会战的计划,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内部已经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不过总的来说,修改作战计划的声音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我想请求您破例允许腾田少佐列席会议。”
寺内大将道:“冈部君,你为什么特别提议让一各少佐军官列席会议?”
冈部中将道:“因为腾田少佐对于徐州会战的分析和判断很有见解,我希望大将阁下以及在座诸君都能够听听。”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肃手。
冈部中将旋即起身离席,不到片刻功夫就带着一位少佐军官走了进来,那少佐军官进了会议室之后啪地收脚立正,向着主位的寺内大将猛然低头,然后再转身抬步,以标准的军姿站到了会议室的大门右侧。
寺内大将欣然颔首道:“腾田君,听冈部君说,你对徐州会战有独到的分析及判断,不妨说来让大家听听?”
“哈依。”腾田少佐猛然低头,旋即又抬头朗声说道:“大将阁下,坂垣师团及矶谷师团虽然在鲁南战场遭到重创,但我认为支那军不会见好就收,更不会主动弃守徐州,我认为支那军将调集更多的兵力,在徐州与皇军决战!”
寺内大将道:“腾田君,你的依据是什么?”
腾田少佐道:“开战至今,支那军的抵抗策略可以用八个字来大致概括,那就是‘寸土必争、节节抵抗’,在淞沪、在山西、在南京,支那军都是明知不可守而守,徐州紧扼津浦铁路及陇海线,可谓中原地区的战略要冲,支那军绝无可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