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有所思:你可知道?
常纪还要替琰王找修房顶的匠人,有些心虚,垂首伏在地上:末将不大清楚。
皇上也是忽然生出的这般念头。他接侍卫司密奏时,那暗卫曾说两人默契非常,又说近来琰王常与一个白衣人同进同出,听传闻说,还曾在酒楼雅室内待了足足两个时辰。
传言虽有失真夸大处,却并非空穴来风。倘若此人便是云琅,诸多蹊跷便尽数有了验证。
皇上起身踱了两步,沉吟道:朕尚是皇子时,伴驾先帝身侧,曾听端王说笑间提过他那儿子想讨云琅作世子妃,叫先帝笑骂一顿,岔过去了。
朕当时只觉荒唐至极,并未放在心上。
皇上道:今日回头看,他对云琅只怕当真有些情分,只是叫家仇血恨盖过去了,自己也不曾察觉。
常纪心底一悬,留神看着皇上神色:陛下如何会这般作想?
若非如此,他追到玉英阁,听云琅说了些当年的所谓真相,又叫云琅救了一次,竟就这般疑也不疑死心塌地信了?
皇上眼里带了淡淡冷嘲:朕还当他多在乎血仇脑子一热,原来也能这般轻信抛舍。
皇上是说,琰王殿下本就对云――
常纪顿了下,迟疑道:对云氏遗孤早已倾心,只是叫血仇逼了回去。故而终于听了个解释,不论真假,便一股脑信了他并非仇人?
常纪有些犹豫:可这便怪了,琰王不知道也罢了,那云氏遗孤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些,为何拖到现在才肯解释?
朕曾发誓。皇上淡声道,他若能死守当年事不提,他守一日,朕便留萧朔一日性命。
此事皇上远比旁人更清楚,再想起当年事,更觉处处皆能印证:怪不得云家那余孽死死护着萧朔,宁可亲手烧了豁罪明诏,也要换朕不对琰王府动手
常纪从不知此事,心神微震,愕然抬头。
他若拿了那封诏书,朕还真不知该如何下手对付他。
皇上冷嘲:若非高继勋废物,再三失手,朕早能要了他的命,永绝后患。
常纪心下寒凉,埋头低声道:云云琅带兵,素来义薄云天,末将也是听说过的。
常纪悬着心,生怕哪句说的不对泄露实情,字字谨慎:琰王殿下性情冷戾刻薄,不似重情之人,臣实在看不出
你不知他当年性情,若非家变,并非这般不堪造就。
皇上摆摆手,忽然想起件事:那日小朝会,琰王回杨显佑时,是否说了同榻之人?
常纪脊梁骨一颤,隐隐焦灼,硬撑着:臣不记得了。
皇上对这些金吾卫本就期许不高,不耐地皱了皱眉,并未斥责,只沉声教训了一句:日后多用些心,让你做护卫,你就只知做护卫了?
常纪忙恭声道:是。
玉英阁内,他与云琅见面。
皇上慢慢道:不过三日,小朝会上,竟就已成了同榻之人太快了些。
常纪攥了攥拳:大,大抵生死之际,性命攸关,最易叫人勘破情劫,再不受世俗束缚
皇上听得莫名,皱紧了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常纪口拙,最不会指黑道白、硬作分说。他心中越发焦灼,只盼着琰王殿下快些回来应对,讷讷低了头。
皇上叫他搅了念头,按按额角:朕是说,既然这几日便已同榻,想来在那大理寺宪章狱内,他便已忍不住下了手。
常纪:
常纪:?
皇上慢慢敲着桌面:朕还听闻,他这几日在找什么春宫图?
常纪张口结舌,想起竟然当真在找春宫图的琰王殿下,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朕还道他向来孤戾难驯,这几日如何这般恭顺,往日那些脾气竟也散了大半。
皇上轻嘲:原来也是个色令智昏的并非不能拿捏。
常纪心情复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