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亮看向刘裕,笑着问道:“适才臣见二郎又蹦又跳地离开宣室殿,貌似开心得紧,太尉可是答应了二郎让其募兵之事?”
今日他跟王修前来,就是向刘裕禀报关中户口情况,现在正事说完,傅亮忍不住向刘裕询问起了刘义真募兵之事。
毕竟,刘义真募兵可是为了将来能够镇守关中,作为臣子总是要关心一下的。
“哈哈哈!”
闻言,刘裕笑着道:“孤答应他了,他自己还选了上林苑长杨宫做大营。”
“还行!”
提到刘义真,刘裕眉宇间隐隐流露出骄傲之色,“此次北伐还是学了点兵法韬略,选的位置跟孤不谋而合!”
“历练一下也好,将来出镇,才不至于手足无措,不知所为!”
见刘裕对第二儿刘义真不吝夸赞,傅亮也跟着称赞道:“二郎年纪虽幼,但才思敏捷,非民间小儿可比,定能不负太尉所望!”
“哈哈哈!”
刘裕开怀笑道:“还当多鞭策,车士你们要多多提点,莫让他走了弯路。”
“诺!”
刘裕与傅亮、谢晦在宣室殿谈得不亦乐乎,刘义真这会儿更是兴奋异常。
回到天禄阁,换了身黑色镶红云纹锦缎长袍,外罩两裆,套上合脚的乌皮靴,配上专属的长剑,领了十数名亲卫,刘义真径直往未央宫北阁门走去。
北阁门位于未央宫北宫墙,比邻天禄阁,所以刘义真走过去也不远。
一路上,在未央宫中伺候的侍女、宦者见到板着小脸,腰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的刘义真,慌忙伏跪于地,连头都不敢抬。
直到刘义真消失在宫道上,他们才敢起身。
待出得北阁门,刘乞领着专属的两队‘具装虎斑突骑’这会儿已经在北阁门外列阵以待。
不过今日这两队‘具装虎斑突骑’均未穿戴马铠,全部轻装上阵。
百名骑兵亦是黑衣细甲,只配腰刀臂弩,就为在今日天黑前赶到鄠县。
至于那些留在长安的马铠、马槊,自有人安排送到长杨宫。
看到大步走来的刘义真,一身戎装的刘乞赶忙牵着刘义真的坐骑上前,朝着刘义真抱拳拱手道:“桂阳公!”
刘义真点点头,拽着马鞍上的缰绳,一用力,整个人便翻身坐到了马鞍上。
身后十数名亲卫并刘乞,也跟着翻身上了马背。
看了眼细雨笼罩下的未央宫,刘义真一甩手中马鞭,猛地抽打在马屁股上。
坐下战马吃痛,前蹄扬起,仰天发出一声嘶鸣,载着刘义真如同离弦之箭,向着长安城西,直城门疾驰而去。
刘乞见状率领百余骑兵,紧紧护在刘义真两侧,很快出了长安城。
与此同时,宣室殿内,听到爱子已经出发,在几案后批阅奏疏的刘裕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刘义真率领两队骑兵出得直城门的一刹那。
直城门外,官道边上的一个茶棚内,几个身披蓑衣,脚边放着锄头和斗笠的庄稼汉,稍稍低下头,眼睛地余光却一直盯着骑兵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
直至骑兵消失在阴雨笼罩的官道尽头,几个庄稼汉这才不动声色的起身,将几个铜板扔在案桌上,带上斗笠,扛起锄头,快步离开了茶棚。
半刻钟后,一片茂密的树林内,一骑快马疾驰而出,载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壮汉向着北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