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重新回到堂屋,老汉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地对刘义真说道:“老汉我本是这梁村的里正,又得祖辈余荫,家訾还算丰厚。”
“无奈永和以后,关中内乱,民不聊生。老汉为求自保,只能贱卖大部分家訾换取大族和坞堡主庇护,求得家中人丁平安。”
“谁曾想,韦泉、李绅二人贪心不足,竟然还想要老汉仅剩的十五亩田土。”
“更向本县县令诬告老汉这些田土不在訾簿之列。”
“奈何秦国新亡,上任本县邑侯者,又是李焉幼弟,李绅从父李巍。老汉求告无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刘义真听得皱了皱眉头,看向眉宇紧紧拧在一起,忧心忡忡的老汉,问道:“这韦泉、李绅如此跋扈,韦氏、李氏又乃关中名门,难道两家长辈就不曾出面管教?”
“唉!”
老汉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韦祖思倒曾警告过韦泉之父韦垣,也曾将李绅之事告知李巍、李焉兄弟,无奈二人纨绔已久,实难管束,两家也就听之任之。”
“此后二人变本加厉,不仅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更是霸占良田,夺人家訾,横行乡里,无法无天,我等小民苦二人久矣。”
“今日若小郎君能助老汉一家渡过此难,老汉一家定然生死相报。”
老汉说着涕泪纵横,率领一家老小朝着刘义真一个劲儿地叩首。
看着走投无路,泪流满面的老汉一家,刘义真示意刘乞将他们扶起,对老汉一家说道:“放心,既然遇到了,此事我管定了。”
说罢刘义真看向刘乞道:“此处属长安县,还是鄠县?”
“回二郎!”
刘乞答道:“属鄠县治!”
刘义真听得点点头道:“今夜刚好要去鄠县落脚,咱们就去见见这鄠县令李巍,看看他是如何教出那么个纨绔子的。”
“这。。。。。。”
刘乞有些犹豫。
刘义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示意他跟着出了堂屋,外面依旧细雨迷蒙。
走到另一侧屋檐下,还未等刘义真开口问话,刘乞便微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桂阳公,这韦氏、李氏在关中可是大族。”
“特别是是韦氏,自汉以来就是关中世族,在关中名望甚重。”
“韦氏韦华,更是亡秦兖州刺史。沈中兵攻打仓垣时,韦华率兵归降,也属有功。太尉似乎有意让韦华出仕,若现在处置其族中子弟恐是不妥。”
“哼!”
刘义真听得冷着脸说道:“这韦氏一门与河东薛氏一般,为求自保哪还剩多少忠义廉耻?”
“阿父用他们,不过是为安抚关中郡望之心。他们若有自知之明,在我处置韦泉之时,当大义灭亲。”
“如此家族,用他们也要治他们。”
“哟呵!”
却在这时,一个非常跋扈又突兀刺耳的声音在石梯处响起。
接着便见十数名身着短打,手持刀棍的僮仆,凶神恶煞地冲进了院坝。
刘乞见此心中一惊,连忙示意站在院坝边上的几个侍卫向刘义真靠拢,将其紧紧护在中间,准备拔剑自守。
却见刘义真朝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先看看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