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黄门官匆匆进殿,气喘吁吁地禀报:“大王,申国特使到。”
砀王闻言,脑海中顿时轰鸣作响。
原来,公子元深知砀王对玉夫人宠爱有加,生怕砀王盛怒之下做出过激之举,因此特意让申国特使先行一步,前来解释说明。
片刻之后,申国特使身披麻衣,头戴孝帽,神色凝重地走进大殿。他远远地跪在殿下,双手高举国书,声音哽咽道:“大王,敝国大王和太后特派臣前来上国哭诉。贵国王妃,本国二公主,在苍浙奔丧期间不幸暴病身亡。太后和本国大王闻此噩耗,悲痛欲绝……”
“胡说!”听到这里,砀王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申国特使破口大骂:“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夫人怎会无端暴病身亡?分明是有人蓄意加害!来人啊,给我将他拉下去,严加看管!”
正巧,就在砀王话音刚落的瞬间,一位将军急匆匆地闯进大殿,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大王,臣刚刚接到苍浙的紧急密报,申国丞相刘信大肆屠杀王室公子,其中。。。其中玉夫人同时遇难。”
“桀桀桀。。。”砀王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他猛然指向特使,厉声喝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竟敢在寡人面前公然撒谎!我早已知晓,那刘信是个无耻至极的混蛋,他胆敢欺辱我的爱妃,根本就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兴起义兵,讨伐这贼子,为爱妃报仇!”
然而,话音刚落,砀王心中却涌起一丝悔意。他并非昏庸之辈,深知砀国的实力远非申国的对手。即便侥幸得胜,又该如何应对西边虎视眈眈的乾国呢?
丁韶敏锐地察觉到了砀王的犹豫和担忧,他神色凝重地踏前一步,沉声说道:“大王,刘信此等禽兽不如的恶行,实乃天下共愤。我愿立即奏禀我国大王,请求出兵相助,共同讨伐这贼子,为大王报仇雪恨。”
砀王闻言大喜过望,若能得到乾国的援助,那此事便万无一失了。
这时,张回再次挺身而出,脸上写满了惶恐,声音颤抖地呼喊道:“大王,万万不可啊!如今大王您若贸然伐申,国内空虚,乾国岂能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他们口中所说的共同发兵,臣以为只不过是空话罢了,很可能是为了调虎离山之计啊。”
丁韶心中冷笑:“嘿嘿,这个老东西,早晚得找个机会收拾他。”
不过,他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慨然说道:“大王,您无需过多顾虑。我乾国军队愿意先行出动,待我们发兵之后,大王您再紧随其后。这段时间,丁韶就留在封丘,只需大王提供些许吃喝即可。若是我乾国未能如约先行发兵,大王便可取丁韶项上人头。张大夫,你敢不敢与我赌上一赌?”
这番话一出,张回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作声。
砀王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就听丁先生的。传令给魏奇将军,让他准备十万人马,一旦收到乾军出兵的消息,便立刻南下出兵!”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远处跪着的申国特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将此人拉出去,油烹!”
随着砀王的命令下达,大殿内立刻响起了申国特使的凄惨哭叫声。丁韶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公子元在途中便得知了砀王以油烹之刑处决使臣、集结大军,并与乾国结盟的消息,这令他心头一紧,不得不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砀王听说玉夫人的灵柩回来了,连忙奔出王宫,扶着玉夫人的灵柩,在王宫门口放声大哭。
玉夫人貌若天仙,且机智风趣,与砀王情深意浓,床第之间更是一流,后宫之内无人能比,所以几天来,砀王每每想起玉夫人惨死都禁不住痛心疾首。
砀王的哭声越来越悲愤,他猛地回头,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公子元。他揪着公子元的衣领,怒吼道:“王妃在国是国母,在家是兄嫂,你身为她的亲人,是怎么保护她的?竟然让她惨死在他人之手,你这样有辱君命!还想领兵打仗?还想成为联军统帅?你做梦吧你!”
公子元无话可说,只得连连磕头,嘴里道:“臣知罪,臣知罪……”
“滚!”砀王盛怒之下,一脚将公子元踢开,再次伏在灵柩上痛哭失声。玉人已逝,空留冰冷棺木,砀王心中的悲痛难以言表。公子元趁机悄然退下,而砀王哭至力竭,众臣也识趣地一一散去。
这时,张回悄悄靠近砀王,低声进言:“陛下,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呀。”
砀王不耐烦地打断他:“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陛下,作为君王,需时刻修剪树枝,以防其过于茂盛而难以掌控。臣言尽于此,望陛下明察。”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生怕这番话被他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