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受伤的莫难扔在地上,独孤无缺张开五指,吧嗒一声微响,挂在墙上的一把纯手工唐刀,已经倏然被他握在手中。
宝芙只觉眼前发黑,重新现身的独孤无缺,不仅拥有和独孤明一样的身体,而且竟然拥有和独孤明一样的念力。
独孤无缺回头看了看宝芙,见她已经嚇得面色苍白,便松开她。寒光一闪,他手中那把刀已经出鞘。他用锋利的刀刃,贴敷着她脸颊、嘴唇、颈子……仿佛在用冰冷刀刃爱抚她似的,一路划去。
宝芙身上薄薄的棉质睡裙,登时被刀锋吹弹割开。
这把刀削铁如泥,只要独孤无缺手上的力道,稍微再重一分,就连宝芙的肌肤,都会立刻添上血痕。
“你好像要成为新娘了……”独孤无缺嘶哑的笑声,低低响起,“我要恭喜你——你的新郎,不是明。”
说着,他一把撕开自己衣襟,朝她欺身压下。
宝芙闭上眼,眼睫簌簌颤动。
她不愿意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睛,他眼睛里,充满对她的欲念。她更不愿意,让这个男人,欣赏到她眼中的恐惧。
让她恐惧的,不是他手中的刀,而是他嘴里吐出的,恶毒诅咒。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就在这时,随着声怒吼,半个身子被血染红的莫难,再次不顾性命扑过来。
砰地一声遽响,她娇小的身体,还没靠近独孤无缺,便仿佛撞到铜墙铁壁,重重摔落在地。
独孤无缺轻笑着,身影一动,提刀伫立在挣扎着起身的莫难面前,低声道。
“小女奴,我还记得你消魂的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宣誓,从现在开始效忠我?我会比明疼爱你……”
第一百零五夜 4篇 金蝉家的伦理
他将手中那把沉甸甸的唐刀,搁在莫难纤细的颈上。
分明是在告诫莫难,只要她胆敢口出不字,他便立刻斩下她头颅。
在宝芙这样的常人眼中,亡魂族是穷凶极恶的种群。然而她和独孤明、莫难、雷赤乌相处时日,深知他们尊重誓言,更甚尊重生命。
莫难对独孤明恪守忠诚,正是因为她曾发誓,要用生命追随独孤明。
此刻的莫难,一只胳膊和腰椎都折断,她自知和独孤无缺实力相差悬殊,一时片刻内,如果独孤明没有赶回暮宫,她和宝芙,必遭独孤无缺荼毒。
除非……她丢下宝芙独自逃离,倒还有一线生机。
她抬眼朝宝芙望去,只见宝芙仿佛木雕泥塑,呆呆坐在床头。她的睡裙被独孤无缺用刀挑破,此刻只能勉强蔽体。而她脸色煞白如死,神情与其说是淡定,不如说是已将一切置之度外。
莫难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歉疚和痛惜。
歉疚,因为自己不能完成太子殿下嘱托,保护宝芙周全。痛惜,因为她觉得宝芙真的堪怜。
连自己真实身世都无法知晓,却一直饱受身世之累,即使如此,脸上也总是有着白痴笑容的女孩。
虽然,莫难一直对宝芙这种白皙柔软的蜜糖女孩提不起半丝好感,但她确实更喜欢看到,宝芙脸上露出那种,纯宝芙式的白痴笑容。
那种笑容,会让她这种黑暗生物觉得,无聊的白昼世界也有一点儿价值,使她不会在郁闷发狂的时候,想要毁掉所有人类。
她的太子殿下独孤明,为何单单会让宝芙靠近他,她现在已经有些懂了。
那就是亘古不变的倒霉定律:强大的存在。必然会为渺小的存在所负累。
莫难暗暗叹了口气,扬起精致俏丽如瓷娃娃的脸庞,一双妩媚凤目,映射着独孤无缺手中长刀寒光,显得格外凛厉淬人。
她低沉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字吐出。
“再动她一根寒毛,太子殿下会用你喂狗。”
独孤无缺俊美阴鸷的脸庞,划过一丝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