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鹤堂离开后,栗棠被裴书芸拦住,“如果没有你,淑儿姐姐就要同兄长相看了!”
栗棠看着面前娇瞪着自己的裴书芸,少女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哪怕她的身份贵为公主,也未能让对方收敛丝毫性子。
她这才知道原来裴书芸之前那般眼神竟是因为这点!
“大胆,你怎么跟公主说话的?”青黛刚欲走上前,被栗棠拉住。
裴书芸却被青黛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脸有着几分白,但她的那双眼却仍不忘怯怯瞪向栗棠,似有浓浓不甘。
栗棠温柔浅笑着靠近裴书芸,“这淑儿,可是你的好姐妹?”
裴书芸挺了挺胸,一副要替自己的好姐妹打抱不平的样子,“自然,淑儿姐姐是相府嫡女,待我极好,我一直把她当作嫂嫂看待,原是准备等我及笄礼的时候就把她跟我兄长牵线,让她们二人相看的,却不曾想太子竟突然给你和兄长赐婚,害得他们两个相看之事只好作罢!”
栗棠见她一副气急的模样,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
她的笑声惹得裴书芸恼怒极了,若非碍于她公主的身份,裴书芸绝对会冲上来狠狠扇她两巴掌。
栗棠生怕将她气死了,这才堪堪忍住几分笑,“书芸,你可莫要怪嫂嫂笑,实在是……你太可爱了。”
裴书芸正气着,突然见她这么夸自己,一张脸霎时又羞又臊又愤愤,“你,你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会原谅你!”
栗棠却是一副无辜极了的模样,“原谅我?我竟不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讨妹妹原谅。”
裴书芸见她委屈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栗棠并非真的是这大夏国的公主,而是为了给她兄长赐婚新封的,她不知道栗棠到底算不算无辜,可毕竟现在占着这将军夫人之位的人是她!
因为栗棠,她才被迫失信于骆衿淑,害她的淑儿姐姐伤心。
“书芸,嫂嫂可什么都没有做啊,给你那好姐妹牵线之人不是我,下诏书给我跟将军赐婚之人亦不是我,书芸你偏生谁也不恼,就恼我这个无辜之人,难不成你觉得……如果太子和将军不愿意,我还能勉强着他二人将我嫁进这将军府不成?”
她说到这里,从袖中抽出一方绣帕轻拭眼角,“嫂嫂我可真是好生无辜啊。”
裴书芸原曾想过她此番来找栗棠,指定会惹恼她,让她狠狠收拾她,但她实在心有不甘,不吐不快。
却不曾想,会看到栗棠如此模样。
裴书芸平日最烦有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却也最怕有人在她面前这般,她一时慌得不成样子,“我,我……”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栗棠看她一眼,见她为自己着急,这才将绣帕挪开,装了几分抽泣模样,娇声开口,“如果你觉得怨我的话能让你心里好受点,那你尽管怨我吧。你是将军的妹妹,我自不会拿你怎样,但,你那好姐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又是相府嫡女,如果让她知道你到处嚷嚷着她巴不得要跟将军相看,不止她,丞相亦会觉得你是在故意败坏她的名声,到时指定有你好看!”
她的话绵中带刀,让本来心疼于自己好姐妹的裴书芸瞬间噤声,她作为将军府一个未出阁的庶出小姐,哪里敢败坏谁的名声,她要敢败坏的话,传出去,以后她可就别想嫁人了,“公,公主,你可莫要胡说,我哪里到处嚷嚷了,我只有同你和祖母提过,可惜祖母至今都还未能松口,而太子的那道圣旨却已经先一步下来了,而且,而且淑儿姐姐何时巴不得跟兄长相看了?……”
栗棠笑问,“不是她巴不得同我夫君相看,难不成还能是我夫君巴不得跟她相看不成?此事,总得有一个人是主动方……”
裴书芸一时无言,若论主动方那自然是她那好姐妹无疑了,毕竟,她那兄长从不醉心于男女之事,如今已到及冠之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这事就算放眼整个上京城那也是没有的事,她所认识的上京男子通常年过十二三家里便都要开始着手安排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