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那你跟我一起吃我大舅的席,我给你留个位置。”
孟星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说中午和晚上都可以来,明天要吃一天。
姜阈回家后查了下前往孟星大舅家的交通,得从市里坐两个小时公交才能到,中途还要转车,而且这公交班次还不多。
姜阈本来想打车,但一下子从卡上被划走几百的打车费会被爸妈刨根问底,于是他决定坐公交。
周六天刚亮姜阈便起来了,碰到正准备出门晨跑的姜秉泽,姜秉泽看他背着书包,便随口问:“冯老师这几天不是病了么?你这么早去哪儿呢?”
“市图书馆。”
姜阈道。
最近东吴市图书馆刚刚翻新,重新开放当天姜秉泽还去参观了。
“行,去吧,那儿也有餐厅,省得跑局里吃了。”
姜秉泽点点头便出门跑步去了。
平时姜秉泽和闵萱不让姜阈点外卖,阿姨不来、他又放假的时候便要在饭点被拉去教育局食堂吃饭,吃完再回家。
姜阈等姜秉泽跑远了才出门,先打车到了长途汽车站,尽管还是大清早,但长途汽车站人已经不少了,姜阈很快买好了票,和不少背着行李提着大包小包的人一同在候车厅等候。
候车厅里气味有点复杂,姜阈不太适应地戴上口罩,紧接着上车、坐一个小时后再转乡村巴士,等到了孟星说的那个镇子已经是中午了。
这个镇在东吴市边陲,镇周甚至有几座矮山。
到了镇上后姜阈便给孟星发消息,孟星现在和亲戚们一起去了灵堂,要下午才回来,姜阈便在镇上找了家奶茶店坐着,边写作业边等他。
下午三点的时候孟星终于来了,跑过来的时候他还带着白帽系着白腰带,到了奶茶店门口赶紧摘了才进去。
“姜神你对我也太好了!居然真的给我送过来了!”
孟星感动得想抱一抱姜阈。
“没事,我的已经写好了,你来不及的话可以参考。”
姜阈道。
“太感谢了!”
孟星拿过两份作业放进包里:“走吧,我带你去我大舅家。”
姜阈点点头,重新背起书包,跟孟星从镇上走到村子里,刚走到村口,姜阈便看到一户人家门口搭着红蓝白三色相间的塑料顶棚,来来往往的人都扎着白腰带戴着白帽,烧纸钱的味道漫天都是,那应该就是孟星大舅家了。
孟星带姜阈到了都是小孩的一桌坐下,冬天天黑得早,所以晚席开得也早,四点半一到,前堂便响起了响亮的哭声。
紧接着是响成一团的敲锣打鼓,姜阈坐的位置离中间远,他听到这些音乐声后便立马站起来看向那群演奏的人。
吹唢呐的、敲锣的、吹小号的。。。。。。一个个看过去,他没看到孟星照片里长得像梁东言的那个人。
姜阈从不怀疑自己看错了人,或许只是今天没来,他坐下来,给旁边缠着他帮忙的小孩抓了一把开心果。
“姜阈你吃呀,别只顾着帮他们夹菜。”
过了会儿,孟星从他那桌走过来关心姜阈,姜阈点点头:“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是吗?”
孟星“嗯”了声坐下:“晚上我就回市里,跟我爸的面包车,你一起吧?”
“好。”
姜阈有些失落,他抬眸:“那晚上这里是不是要拆。。。”
话没说完,那阵吵吵嚷嚷的敲锣打鼓停了下来,紧接着,另一种乐器的声音单独响起来,悲切婉转、压抑苦涩,不似刚刚那么吵闹,给所有吃席的人缓和了听觉的躁乱,却让人悲从中来。
“拉二胡的。。。”姜阈猛地站起来,就看到中间那群演奏乐器的人旁边多坐了个人,戴着鸭舌帽、黑色口罩,整个人裹得只剩下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型。
姜阈怔怔地看着那人熟练地演奏二胡,动作娴熟流畅得似乎已经拉了一辈子,他几乎不看胡弦,眼睛藏在鸭舌帽檐之下,不知睁着还是闭着。
“诶对,拉二胡的拉得可好了!昨晚都把我爸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