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出了柴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向前院走去。
出了抚台府,郭璞直奔杭州闹市,在那闹市口上,他停足观望,一双目光直向人群中搜索。
蓦地,他背后响起一阵“货郎鼓”声,郭璞心中一跳,转过了身。
只见眼前不远处,那位推着车的“小贩”,望着他直笑,郭璞当即迈步走了过去。
刚到车前,那汉子低声说道:“郭爷,正找您!”
郭璞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道:“怎么,有事么?”
那汉子道:“‘血滴子’撤走了,他们由‘抚台府’出来的时候,还赶着一辆马车。”
郭璞微微一怔,没说话,沉吟有顷,道:“年羹尧早我一刻进城,可曾见着他?”
那汉子道:“我看见年大将军进了‘抚台府’。”
郭璞双眉陡然挑起,倏又敛态说道:“有件事麻烦你报上去,我迟了一步,李七已经死了,他是位值得钦敬的英雄,我已经替他要了一只手,那条命回北京我会替他要的!”言毕,转身行去。
“货郎鼓”不响了,那汉子一张脸煞白,倏地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郭璞折回“抚台府”,在那“抚台府”的书房里,他找到了那位抚台大人。
那位抚台大人一见郭璞来到,神色一惊,连忙站起相迎,陪上心惊胆颤的强笑。
郭璞一摆手,冷冷说道:“抚台大人,我来找你要人!”
做官的都善察言观色,那位抚台大人一哆嗦,犹想装:“郭总管是指……”
郭璞道:“我要年大将军!”
那位抚台大人道:“卑职不是向郭总管禀报过了么……”
郭璞道:“那是刚才,现在不同了,有人看见年大将军回到了你‘抚台府’,抚台大人,我没有太多的工夫,你可别惹翻了我!”
那位抚台大人脸上没了人色,颤声忙道:“总管,那不关卑职的事,是侍卫爷们……”
郭璞眉梢微挑,道:“是怎么回事,长话短说!”
那位抚台大人颤抖着应了一声,道:“年大将军已被侍卫爷们带回京去了!”
郭璞只觉脑际轰然一声,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
他强自镇定心神,道:“我不信,他们岂能动得了年大将军!”
不错,十个八个“血滴子”根本近不了年羹尧的身。
那位抚台大人道:“是真的,卑职不敢再欺瞒总管,是侍卫爷们拿着密旨,逼迫卑职在茶中下了蒙汗药……”
郭璞截口说道:“然后他们用你抚台大人的马车,把他截往北京!”
那位抚台大人混身颤抖,道:“总管开恩,卑职哪敢违抗密旨……”
郭璞双目赤红,杀机闪烁,道:“我没有怪你,他们走了多久了?”
那位抚台大人忙道:“谢总管恩典,刚走不到一个时辰……”
郭璞一句话未说,闪身出了书房,腾起半空飞射而去。
※※※
郭璞由“江宁”渡江,沿途打听,未敢稍停,连日连夜,一口气赶到了“徐州”,在“徐州”他终于打听到了那辆马车。
打听来的说法,那马车刚由城不过片刻。
郭璞精神一振,立又赶往徐州。
出了徐州二数里之遥,果见一辆黑篷马车在官道上向前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