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昨天那位蓝衣姑娘还在船上么?”
“不在。哦!你是柏爷么?”
“正是区区。”
“蓝姐姐有话留下,请公子爷上船相候,不久她将赶回相见。”
他怎能在莽白船上逗留?说道:“在下有物留支篮姑娘见。”
“公子爷请上船……”
他将首饰包向船上一丢,说道:“请转交这包金珠,在下有事不克久留,谢谢。”说完,一溜烟的走了。
回到客船,云裳姥女笑道:“船放中流,以免俗客大惊小怪。”
船驶出江心,向兰阴山下驶去。
近午时分,船泊溪西镇。柏青山亲送云裳姥女与小青主婢登岸,并肩向镇中走。云裳姹女不胜依依,柔声道:“柏兄,不必送了,午后我将动身赴金华,希望日后你我仍能在江湖聚首。我将衷诚接受你的劝告,严肃慎重地正视人生。今日一别,相见有期,有暇请至寒舍盘桓一段时日,尚请不吝下顾。”
他有点黯然,道:“如果我留得命在,我会去拜望你的。”
“唉!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种软弱的话,伯兄,你是否有心事?”云装姥女讶然问,转臻首凝视着他。
他展颜一笑,说:“人生一辈子中,不会永远刚强,也不会永远软弱,对不对?一个懦夫,可能操刀杀人;相反地,一个真正刚强的人,伤害一双蝼蚁也可能感到难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行道江湖的人,自身的生死荣辱。是不能预知的,些少感慨在所难免,并不是真的软弱。”
“柏兄,好好照顾自己。”云裳诧女感情地说。
“谢谢你的关怀,我会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姑娘珍重,我不送你了。”
“珍重再见,后会有期。”姑娘黯然地说。
两人行礼而别,依依分手,江湖人萍踪不定,短暂的友情来得突然,消失也快,一别天涯,是否相见有期,谁也不敢预料。
总之,他俩这次相见,双方都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彼此极为投缘,可惜各有前程,未能结伴同行,双方皆感遗憾。
船发衢州,第三天近午时分,船靠西门水亭埠码头。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禹大嫂再也不敢露面,一切皆由柏青山作主。禹大嫂有两地投奔,一入江西一至闽,而以入间投奔表亲为首要。该表亲虽也是太极门的弟子,但足以收容他们,浙江支派的人在福建,想问罪顾忌甚多.禹大嫂母女都是练武有根底的人,走长路毫无困难,只有小中江需人照料。柏青山断然决定不雇轿夫入闽,收拾行囊起早。
南下只有一条大路,这条路是本朝初年大兵下闽时拓宽的,不至于迷途。他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衢州,却事与愿违。
船刚泊妥,一个中等身材仆人打扮的中年人,上前向紧揽的船夫行礼,陪笑问道:“大哥请了,贵船是不是从严州来的?”
柏青山站在船头,目不转瞬地冷眼旁观。
船伙计摇摇头,道:“我们来自兰溪,你找错船了。”
“哦!贵船所载的客人,是不是有一位带了一儿一女的禹大嫂?”
船夫摇摇头,不耐烦地说:“我们的船不走长途,从不过问客人的事,谁知道客人姓签名谁Y”
“拜托大哥……”
“请让开好不好,你耽误咱们干活了。”
柏青山心中一动,举步下船。他明白,这人打听禹大嫂的消息,不致因被船夫所逐而知难而退,势将在码头上等候,逐个看清船上的乘客方肯离开,不如上前查问对方的身分,再行定夺。
他心中明白,麻烦又来了。有人在此地查问,岂会有好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冷笑一声,踏上跳板问道:“谁叫你来查问的?”
中年人难下笑,谦卑地说:“小的在寻找主母……”
舱门出现了村姑娘打扮的禹绿珠,喜悦地叫道:“是禹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