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直都在警方监控之下,”他看着成商道,“都没事。”
成商几乎软倒在地。
陈路航见证人被带了下去,浅笑,再问了一句:“所以贩药这件事,是云菲指挥你的?”
成商一下子有了底气,咬牙切齿地扒住木栏:“是这个婊。子,还有量不止五百千克——你们没查到的,已经上了吨……”
云菲抬起已惨白的小脸,简直要像野兽一样扑过去:“成商你这个畜生,你污蔑我,你敢这样出卖我……是你每星期在我床上像狗一样伺候着我,是我给你钱给你地位,是我养着你!!我要杀了你——”
撕裂般的喊声在法庭内响起,法官耳朵饱受煎熬,几乎要暂时休庭。
陈路航却眯起眼盯着她,突然笑起来,低低道:“看我我们可以进行第二项罪名审核了——原来不止是贩药,这么容易就冲动想杀人,云小姐真是,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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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人儿,扶着窗的小手已微微颤抖。
贩药。收买。绑架。杀人。
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云菲,她想要用尽手段去教训、惩罚、让她出去代价,却苦无证据法门,今日就像梦,一切的报应,都在到来。
就像昨晚他告诉她的,你想要看到的事,都会一件件出现在你面前。
陈路航吩咐了手下一声,那人点点头,上去找林亦彤了。
他抬头,看他一眼,那笃定坚忍的眼神像是在向她展示什么,今天,不知为什么她总有这样的感觉,寒峰,陈路航都是他的安排,他不在身边,只把她推向前,让她自己去看。
“林小姐,”身后有人叫她,态度虔诚,“准备好了吗?”
………………
小手轻轻放上台子。
中国没有既定的信仰,无法放一本圣经在手边覆在上面,如起誓般说着证词。但她很虔诚,她会确保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纤小的身影,脊背挺得很直,水眸抬起时,与对面的云青海夫妇撞个正着。
“是你控诉嫌疑人云菲,四年前在你刚刚进行完器官移植手术后,对你密谋进行杀害?”法官问她
“是。”她轻声道。
“请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在那轻缓却幽然的声音中,云菲脸色惨白地缩在那里,颤抖着,侧过小脸,问那个明显是姐姐的人的工作人员:“我姐说会替我上诉,是不是?我保了她了,我什么都没说……让她置身事外她才有能力救我的,是吧?”
那工作人员脸色很难看,轻不可闻地点头。
云裳脸色惨白地推门进来了,两姐妹的视线遥远地一对,云菲的眸依旧裹着希望,光芒闪烁的,笑着的,像是垂死的人最后的一点求生***。
云裳凄惨地笑笑,以示安慰,祈祷她脑子简单点,或者紧张点,不要发现刚刚尤占勇说证词时,为什么录音里那些绑匪会说绑架的主谋是云菲,因为——她云裳没有露面。她是聪明的人,为防止今天这种被人推翻伪证的情况发生,她早就已经,找好了自己最好的退路。
前面是刀光剑影还是血雨腥风,谁都可以去,她云裳,不可以。林亦彤把整个杀人过程说完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云青海,脸上已毫无血色,看向云菲的目光,满是不肯相信——四年前他跟林微兰的女儿,差点死在菲菲手上?
不……云青海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快要炸了……
……这不可能。
陈路航同情地看了台上的人儿一眼,把资料递上去:“医院的验伤检查报告。”
云菲挺直了脊背,一枪孤勇,小脸放肆地冷笑着,戴着手铐道:“我不认,哈哈……不是我……你就算受伤,有验伤报告,有证人也没办法证明是我做的,我当时在医院!我哪儿都没去!!”
那柔弱纤小的身影,水眸却透出一抹凛冽如冰的寒光,倏然扫过去,盯住她。
“因果报应从来都与你认不认无关,你该祈祷有一天,你不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被害,否则今天你说的话,我到时会反说给你听。”
云菲伸出一只手指指她:“法官,你看她威胁我,她威胁我!!”
法官也蹙眉敲敲锤子:“请注意你的言辞。”
“好,”她小手始终淡然地轻轻放在桌上,柔声说,“我保证下面我的话只有客观陈述没有过激的情绪,但请法官谅解,这位嫌犯与我有一半的血缘联系,我母亲身怀六甲时便被她父亲抛弃,二十三年后因被抢夺房产物价可归而自杀身亡;嫌犯的姐姐曾涉足我的婚姻,几年前因嫌犯的药物帮助与我前夫定下婚约死不肯毁;而嫌犯则曾想杀我,也真的动手杀了——”她轻柔浅笑,如飘渺灵动的仙子,“所以抱歉,我的确是没有好的心情。”
这一番话说出来,全场大震!
所有的闪光灯都聚焦在这里,被这些劲爆震撼的消息激得手指根本停不下快门,这阵仗,让她心底也微微颤抖,只是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看得见。
法官蹙眉,艰难地维持现场安静:“请你拿出证据来。”
她身后,陈路航一笑,转身,凝着法庭的那扇侧门被打开,该来的人,该说话的,都会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