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一个字都没有机会再多说,就已经彻底沉沉地睡了过去。
霍斯然静静待在房间里面,光。裸着上身,在床边看她许久,她稍微一动,他便淡淡垂下冷眸去查看,冷了,或者是身体哪里酸,他一下就能看得出来,只是帮她揉着揉着,她微皱的眉心倒是松开了,他的浴火却又不知蹭蹭往上冒了多少。
客厅里,手机“叮”的一声响,唤回一点理智。
深邃的眸子里风云起伏变幻,霍斯然压下情浴,拿了衬衫走到客厅,上面邮箱里新邮件的提示正在闪烁。
他本不在意,坐下,翻看了几眼。
可那照片的像素的确是不错,拍得够清晰,也够刺眼。
京都的冬夜习惯性的冰冷刺骨,霍斯然此刻的心境也是如此,他眯起鹰隼般的眸,回想起林亦彤来到京都的每一个细节,而这之前的事,他倒是半点都不知情。
——如果这照片和日期都是真的,那么她是如何和另一个男人如此亲昵相处之后,再若无其事地过来找他的呢?
这一点,他倒是的确想不通。
可身体里的激情尚未褪去,霍斯然冷冷地闭眸在沙发上靠了许久,中指一下下敲着把手,半晌后终于睁开眼睛,慵懒地关上手机丢在了客厅桌上,扫去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一路踏着淡然的步调走向了里面的卧房。
***
拿着资料去中央军区总医院的时候是寒峰陪她的,一路军用车开进去便很招摇,许久未见,连寒峰对她露出的笑脸似乎都有些不一样,林亦彤道谢完了以后要自己上去,寒峰“哎”了一声便脸露为难,抓了抓头发不知怎么开口,索性抢了她的资料过来嘿嘿笑着,说,“那个……我觉着吧,我还是陪你上去比较好,走走!”
那纤细的身影迷茫地站在原地,一开始不懂,接着不知是从哪个瞬间开始,就慢慢懂了。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上去,那么在这个号称全中国最难进的军区医院内,没有人会知道她林亦彤是谁。
一路走得飘飘忽忽,脚下没边。
那种感觉说起来是痛苦的,寒峰只浅浅一笑,那副院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大变,看着林亦彤的目光开始闪闪发亮。
他们在远处交谈,林亦彤就站在人群穿梭的走廊边上数着一个一个病房,猜测最里面的icu病房一天的最高消费额度是多少,这个地方果真是黄金地带,她以前听说过的,哪怕一个小科室里面护工的薪水在一般c城人看来,都是天文数字。
正文 161161 连老天都在帮她(6000+)
心胸外科喧闹混乱,她凝视着手机上的号码,莫名就感受到一股恐惧。
“喂?”她放下文件,走到窗边。
而那边的一声冰冷毫无情绪的“hello”,却一下子将她带入了异域世界。
天生骄傲的法国人本就不爱用国际通用的英语跟人交流,此刻跟林亦彤沟通起来口吻更是不善。快速的反应之间林亦彤没听懂他具体在说什么,但里面那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她隔着几个大洋的距离都能听到,还有混乱声中那警司快速吐出的“body”一词,让她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hello?”半晌没得到回应,对方不耐地重复。
林亦彤浑身冰凉,血丝迅速地染上了凄美的眸子,她怀疑着自己刚刚听到和猜到的一切,许久才哑声吐出一个词:“pardon?”
她能否再听一遍?
那警司于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次,还带着对已逝去死者的敬意和哀思,委婉地请求林亦彤来巴黎一趟,将尸体接回,以配合他们法国警方的工作,也尽量维持好他们两国之间和平友好的良好关系澌。
这是林亦彤的人生之中,第一次真实地觉得有惊雷炸响在她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里。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天瞬间就塌了。
他们告诉她,20**年年初,在林微兰抵达巴黎整整九天后,于巴黎某教堂顶上纵身跳下,自杀身亡。
云裳坐的车一路行驶在去军区总院的路上,边走边核实着分公司正式开张新闻发布会的细节,眉眼轻轻一抬便发现了隔着马路对面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发梢微乱,一双水眸泛红,匆忙慌乱地在路边打车,几次都险些被横冲过来的车流狠狠撞上。
“z,你等等。”云菲紧紧蹙眉,唤住了前面的司机。
“yes,miss。”冰冷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云裳下了车,眯起眼睛盯着马路对面的林亦彤,看她的举动几乎要觉得她是在自己找死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摄像头便避开车流跑了过去,轻唤了一声:“亦彤。”
林亦彤丝毫没有听见,依旧伸出手拦着哪怕明显不是出租车的私家车。
“林亦彤。”云裳叫了一声,忙拽过她的胳膊,这才避开了那辆擦着她袖口飞出去的蓝色奥迪,惊魂动魄,“你疯了!没见车撞过来吗?谁让你在这儿打车!”
林亦彤抬眸看到是她,只轻轻拂开,继续拦车。
那一抬眸间眸子里火辣辣的伤与痛,惊到了云裳,她纤眉紧蹙,只好任由她挣脱开,问:“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儿?”
“机场。”她哑声说。
“你要去外地?”
“我妈妈出事了……我现在要去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