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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汪三见青年那么勇悍,自惭形秽,不好意思立即找他要回刮刀,稍事犹豫,回仓房取了颗手榴弹,准备用铁家伙砸探子。不料黄成居然要救探子 ,还做出一副执行党的政策的样子,见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叛徒内奸嘴脸,汪三一把无名火起,解恨的铁家伙就砸到他背上去了,委屈伤心的泪,也不由自主地涌淌出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七     张   清   华

黄成自己要求送烈士遗体回本县去了这事,张清华觉得有点糟:凭那天晚上吴玉兰对黄成的“不接见”,以及这几天吴玉兰没这回事的样子,黄成这一去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在前线,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来去自由,不辞而别的人有的是,而且还无一不带走武器。她认为,无论从相貌身材或性格头脑品行等哪方面看,黄成与吴玉兰都很般配,虽然两家都穷得不能再穷,但那才显得有志气,更是纯洁的爱情。她认为凡是爱情都是伟大的,口头禅是“人好了喝水都甜。”她不知吴玉兰究竟咋想的,几天后,作为知心姐妹,她实在憋不住,要问问吴玉兰。

队伍驻防地要转移,吴玉兰正在保管室帮着收拾东西,张清华平时就烦她太爱劳动“闲不住”,径自把她叫到屋外,悄悄问她:“黄成还回来不?”不料吴玉兰惊讶地瞪大了眼:“我咋个知道?”又转身回屋帮忙去了,让张清华怔在那里。

本营已接到命令,全营迁往下游约十余公里处一信箱编号单位驻防。那单位职工大部分是联派观点的,这次大战后,该跑的跑了,不该跑或不想跑的也不上班了,办公室大礼堂等便是理想的营房。

本营共三个连,其他两个连尚有较强的战斗力,上午就冒雨搬去布防去了,这个受了重创的连下午搬。

下午,雨早停了,天空清澈潮湿,雨后的太阳真毒,烤得人身上灼痛,还闷热。

热气腾腾的公路上,百十个自认为在保卫红色江山的革命人,个个步履维艰。他们背负着炽热的阳光,背负着硕大的、颜色五花八门的棉毯背包,像一长串垂头丧气的采色乌龟,蹒跚地行进在漫长的灰色公路上。他们的兵器也使人眼花缭乱,长的短的、陈旧不堪的或最新式的都有,大致可以拼凑一个近四十年的单兵火器展。一路上,很多人都在咬牙切齿地想念团部指挥官、想念他们的爹妈和八辈子祖宗,尽情地喷泄着最恶毒的诅咒,因为他们竟不给这个连派一辆车!

全团共有五辆汽车,其中三辆运烈士遗体及其护送队回本县去了,剩下的两辆,一辆上午在往返运送那两个连队时抛了锚'幸好本连的炊事班已先随车过去了些人,带去了重东西',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另一辆呢,居然借给了外县!据说那个县的人要急着赶回去对付他们那儿的联匪去,于是团部便下令这二十多里路要大家“克服克服”。

酷暑盛夏使道路十分漫长。人们个个大汗淋漓,被晒得昏头昏脑。有人举起步枪,对天上白亮得吓人的太阳“砰”地放了一枪。'一年多后,在“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中,这家伙被揪出来了,人们说他对太阳开枪,是对“全世界人民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不满。'

寂静的江边平原上,枪声震响后,无语的太阳还是那么明亮,但人们耳中却恍恍地回音不绝。人们开始没注意,以为自己耳朵发懵,又以为是较远处长江隐隐约可闻的奔流声。不料声音仿佛在变大,而且越来越近,啊,汽车!

真的,后面远远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汽车声,是团部终于发善心借了辆车来吧?要不就是上午坏了的车修好了。人们纷纷转身翘首观望,看它是否会给那些掉队走在后面的人停车,有人把背包摔在公路当中,长伸腿坐在上面等候。

是辆陌生的解放牌,绿绿的车很新,不像饱经沧桑的武斗车。真令人奇怪,它是来干什么的呢?由于联、红两大派在这儿长期武装对峙,云、贵、川三省交界处的正常交通早已阻绝,这一带是难得有一辆非武斗队的运输车出现的,即使出现,也很可能被抢劫性地永远“借用”。这车开得轻快,看样子像空车,可是它毫无要停下装人的意思,超过两旁向它招手的背枪人,一路傲气地大鸣喇叭,示意人们让道,显然想奔驰而过。

坐在路中的好汉们犹豫了,提起背包款款挪步让道,好奇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驾驶室,要看看里面是什么重要人物。

车在人多处慢些了,但仍无停下的念头,从一个很不甘心的小伙子身边擦身而过。小伙子吓得猛地跳开,大骂:“狗杂种!”并举了举枪。他已看清,驾驶室里就只有一个欠揍的年轻司机。

有人大喊:“前面的人拦住,压死人了!”

远处的人纷纷端起枪,向汽车头部和轮子瞄准。

“乒,乒!”真的开了两枪,是半自动步枪的清脆响声,有身份的家伙打的,车前路面上溅起两团黄烟。

车变得慢吞吞的了,众人顾不得等车停下,更顾不上去教育司机,纷纷施展出各自的飞车本领,有的登上了驾驶室踏板,有的吊住车厢后挡板并翻进了车厢,更多的人则苦于枪支或背包的阻碍,只能相互碰撞着,徒劳地尾随着汽车练短跑。而车执拗地就是不停,尽管它已比某些人跑得还慢。

张清华见有人已登上车,连忙把随身仅有的一个黄挎包往身边一位“小兄弟”怀中一塞:“快点!”不知是催促这个始终紧随左右的“弟”,还是催促自己,总之,靠已抓牢了驾驶室窗沿的战士的帮助,她自己是转眼就站上去了。

张清华高兴坏了,右手抓住反光镜杆,左手挥舞花手帕,蹦着跳着,随着车的前行,一路上叫着路边战士们的大名,叫着班长排长司务长们的官衔,向他们致敬,让大家分享她的快乐。她身后的青年,难堪而艰难地躲避着她的身子,还伸出一只手随时准备抓住她,怕像蛆一样乱动的她会摔下去。一个脚踏板上连她共站了三个人 ,后面二人都有枪支和大背包,可想而知,她的忘情欢蹦,使后面是多么拥挤。

她没背行李,每次搬迁,她的行装都会叫“小兄弟”们分去。对于某些人来说,能分到她的一个包或一捆东西,便自视为一种荣幸。她通常就只随身挎着那个红卫兵大串联时留下的、包盖上印有“红军不怕远征难”毛体红字的黄挎包,刚才为了飞车利索,连那个包也塞给追随者了。

年轻司机见车上已有了人,算定没人会再向汽车示威开枪,恶作剧地缓慢前行不已。已上了车的人像登上了胜利的航船,得意非凡,张清华则开始注意方向盘上那双坚定的大手,惊讶它们的风度………戴着洁白的防滑薄手套!

汽车终于悄然停下,司机巍然不动,手紧握方向盘,愤怒地问:“你们有没有领导?”

车门两边的人面面相觑,张清华望司机一眼,跳下车,扒开那两个战士的身子看车门上的字,噢,原来是云南某地运输公司的车。

二排长从前面不远处返回来,挤上脚踏板,深沉地蹙着眉问窗内:“师傅哪儿的?上哪儿去?”

司机瞥他一眼,不理他。人们警告:“他是排长!”

“是连长!”有人纠正,并准备把司机拉下来。

司机怀疑地又瞟瞟二排长,没吭声,拔下防滑手套,一点不急地掏出香烟叼在嘴里,“啪”地打亮了铮亮的漂亮打火机,点上烟,摇手叫人让开车门,然后下了车。

司机脚刚落地,张清华从他身后一猫腰钻上驾驶室,坐上他的宝座,高兴地“嘟”地按了一下喇叭。司机一手叉腰转身要吒骂,不料眼前是朵明亮的花,花儿正扭头对着他笑。他哆嗦了几下嘴唇忍住了,发怒地瞪着张清华。张清华笑着下车,帮他关好了车门。

司机从白短袖衬衣胸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硬纸片,不打开就递给二排长:“这车我不要了,想开的就上,给我打个收条。”

谁都知道二排长识不了几个字,张清华从他手中抢过纸片,边打开边说司机:“见面就是因缘,不要生气。”

车后还有人吵吵闹闹地往上爬,二排长走过去大吼起来:“师傅都不开了你们走个球?在哪儿都要犯点无政府主义!”

张清华看了纸片惊叫起来:“哎哟,人家是救灾的车,要不得!”她告诉二排长。

原来是辆来四川拉救灾物资的长途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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