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一直打量着周崇,看着对方那稚嫩的脸,抽了抽鼻子,说:“殿下。。。。。。和陛下长得真像。”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不是今上。
周崇喝了口茶,摸着杯沿说道:“严伯说我更像我娘。”
王虎一怔,想起武帝身边那个一直服侍着的老人,摇摇头说:“他说得也对。”
大概是不想让周崇重新卷入前朝旧事,严伯虽是太监,却心思缜密,忠诚侍主,也曾是武帝身边难能可贵的人才。
若是说起武帝,严伯自然有许多话聊,可周崇是周崇,已经能够顺顺当当地活下来,何苦去那浑池里再多撒一捧沙。
周崇看着这破旧的寨子,托着腮帮子说:“剿匪之事,势在必行。”
王虎瞪着眼睛,说:“剿匪?我们是匪吗?少主子,你好好看看,我们是匪吗!?”
周崇一瞥,问:“你们不是匪是什么?”
王虎被他噎得说不上话来,愤恨地看了一眼手里常年练刀的老茧,往旁边的桌子一拍。桌子应声碎裂,木屑落了一地。
周崇面不改色,说:“你们是武帝旧部,与本宫毫无关系,至少在目前看来是这样。本宫是当今皇上的九皇子,地位尊贵,何苦要替你们搏一次命?”
话音刚落,庄鹤的脸色也变了,说道:“武帝的兵法诡秘难测,战场杀敌浴血奋战,我们被骂逃兵,被骂叛徒,在这绿林寨苟延残喘多年,想的并非是替自己讨要说法,而是替武帝平了这么多年因识人不清战死沙场的鬼话!认你做少主子更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兄弟们看得上眼的地方,只因为你是周崇!你是武帝周傲的种!你身体里留的是他的血!”
周崇不说话,摸着袖口的暗绣。
他没来由的想起了第一回见傅骁玉,那次他差人打了文乐好几个板子,对他说了,没能力的人只能干看着。
羽翼未丰,前朝旧部若是运用不当,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周崇抬眸,说:“若是本宫真的哪日要促成大事,手底下要用的人,也不会是不忠心于本宫的臣子。”
庄鹤大慑,看着周崇。进来时穿着小厮的衣服,看着有些懦弱,此时却如同周身淬了毒,让人直视不得。
他们的少主子,不愿意只附庸武帝的势力存在。
文乐看着周崇的背影,掀开袍子半跪下去,说:“乐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庄鹤看着文乐,咬了咬牙,也一并跪了下去,说:“庄鹤携武帝旧部二百三十余人,愿为殿下左膀右臂,至死不渝。”
王虎还傻愣着没明白,但见庄鹤跪了,自己也乖乖地跪了下去行礼。
话说了清楚,周崇扶起庄鹤和王虎,与文乐一起,四人坐在地上开始商讨如何“剿匪”。
王虎指着山外,说:“不说咱们俩,单是绿林寨二百来号兄弟就不好藏匿。”
文乐想了想,说:“云峰山易守难攻,我们上山时都带着面罩,是否有别的出路可走?”
庄鹤点头,说:“云峰山早年山间有泉眼,而后泉水枯竭,泉眼便干涸,空出地道来,可堪堪一人通过。我们兄弟到达云峰山后,便暗自修筑,将地道重新加固。”
周崇琢磨了一下,说:“山底下太子爷和皇上的人各有一半,都紧盯着云峰山不放,这么多人活动,若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怕是遮掩不住。”
王虎看他们仨想得愁眉苦脸的,啧了一声,说:“要我说,干脆一把火烧了完事儿,人都烧成木炭了,难道他们还一个个翻找尸体吗?”
周崇看着王虎,把对方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后才说:“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