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遥也明白自身的处境,事实上她对自己会不会背负上寡妇的名声并没有多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以女子之身站于庙堂之上。
做了官谁在意她寡妇名声啊,这两年她见识到了不少东西,比如那位太平公主,女儿家有了权利其实养两个男宠也没什么的嘛。
陈自遥忍不住对两年后的生活期待起来。
不久就是读书么,又有何难?
相较于楚家楚辞与陈自遥的互相折磨,纳兰府安静的像是一座空宅。
做为大唐第一权臣,纳兰澈的府邸华丽宽敞,仆婢成群训练有素的排队走过金碧辉映的回廊。
这么大的府邸只有一个主人,就是纳兰澈。
纳兰家族庞大,在朝中盘根错节。纳兰澈父母早亡,自小养在祖父跟前,可是祖父并不喜欢他。十多岁的时候,他就般出了纳兰家祖宅,这一步一步的辉煌,是他自己爬上来的。
寂静的庭院里,一排排银杏树鳞次栉比,外面一圈是三层小楼高的水杉树。风吹动,郁郁葱葱的树叶沙沙作响。
地上是随处可见的野花,五彩斑斓的,有些灿烂。春夏季节,蝴蝶多的很,它们在草地上悠然的飞舞。
这样生机勃勃的庭院,和主人的气质却很是不服。任何一个与纳兰澈同朝为官的,觉得不能想象,那样一个无情无义冷若冰霜的人,会去费心让人布置一个这么热闹的庭院?
庭院里,头戴玉冠身着白色锦袍的男人坐在八角凉亭里,那男人可真美,如墨一般的额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张老天精心雕琢的面容。他手里拿着一块白玉,精雕细琢。世人都觉得纳兰澈的眼睛像冰,就连武后都曾笑语,纳兰澈的眼睛没有温度。
但是,此刻雕琢着那一尊玉像的男人,眼睛里却含着丝丝难以让人察觉到温柔,他专注的看着手机的刻刀,刀起刀落那白玉便一层一层落下玉屑。
那白玉隐隐可见一个雏形,可以看见是个少女模样,却又没有面容。
不只是这个少女,在他的桌子上放置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在木盒里放置着很多这样的人像,有男有女,有的是少年,有的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刻出个什么,他像是随心所欲,又像是用心雕琢。
一个灰衣男人走了进来,见自家主子如此,踌躇了一下不敢打扰。
纳兰澈倒是先看到了他,淡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刻刀,问:“什么事?”
灰衣男人如释重负,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呈上:“主子,东西都调查整理出来了。”
纳兰澈双眸微敛,修长好看的手拿起了那个纸袋。
灰衣男子恭敬的垂首站在一边,他跟在主子身边算起来有十年了,可是还是会被主子身上的威压压的喘不过气。